陈羡之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冯保这般唯唯诺诺，心里暗自窃喜，本来也没有多大仇恨，可昨日却摆了一道，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余地，便将他赶了出去。

事实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羡之。

不管是李彩凤还是朱翊钧，恐怕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冯公公可知罪？”陈羡之的声音听上去并不算太过热情。

不过，冯保一听他说话，顿时眉开眼笑，连忙上前一步，补充了一句：“那是自然，何止是不对，简直是大错特错。”

“坐吧。”

“好。”冯保回答一声，谨慎地坐了下来。

“你可知罪？”陈羡之面无表情，语气虽然不温不火，但却带着几分冷意。第一次，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冯保说话。

“我昨天晚上就发现了，但你不让我说。今早在乾清宫中见到马姑娘时，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陈羡之“嘿嘿”地嘲讽了一句。

“马大小姐不但美貌绝伦，更是言辞优雅，知书达理，知书达理，岂是我这废物干儿子能比的？”

冯保长长叹息一声，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我太过疼爱自己的儿子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想法，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陈羡之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都说自以为是的人不会说话，但你的自吹自擂，自吹自擂，自吹自擂。”

“对对对，就是这样。”冯保忙不迭地点着头，“因此，今天晚上，我特地登门向您道歉，真是痴心妄想。马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就你这个大明星能和她在一起了，你们果然是一对好兄妹。”

“你就不要讨好我妹妹了，以后不要嘲笑她出身贫寒。不如多下点功夫，把你这个干儿子调教出来，不要再把他调教成为一个吴明俊，只能为你带来麻烦。”

“他敢?”冯保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笑道：“多谢陈兄指点，我记住了。”

“啊？我姊姊今日到了乾清宫内，她们两人谈话，你是否也在呢？”

“一开始我还在，但我已经走了，因为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对话，我不能留在这里。”

“姐姐回来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走神了？”冯保一怔，愕然道，“是我把她请进来，又把她请出去，怎么不见她有什么不满？她总是带着一丝妩媚的微笑，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然后呢？”

“李太后还说和马姑娘聊得很愉快，临行前马姑娘还对她大加赞赏。”

听到冯保的话，陈羡之对马湘兰的想法更是捉摸不透，似乎还得等小丫头的答复。他猛地一皱眉，看向冯保，道：“难道冯公公跟她说了不成？”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冯保断然否定，“我跟她连一句话都没说，只说了一句‘请’，一句‘慢走’。”

“这才是怪事。”陈羡之移开视线，沉吟着开口，“女子之心，果然难以揣测，如同大海一般深邃，如同针尖一般纤弱……”

冯保见陈羡之似乎在沉吟，也不好多说什么，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再次道歉道：“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忘记了我的臭气熏天的屁。”

陈羡之又毫不留情地说道：“这样的废话，最好藏在心里，别乱说，免得伤人。”

冯保点了点头，恭谨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