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绕了回来，忽然问道：“今日皇上不肯给马湘兰写牌坊，你觉得如何？”

陈羡之回答：“他现在是越发有了自己的想法，大概认为他就是皇帝，谁都可以说他是皇帝，不用看他母亲，不用看他母亲，不用看我。”

冯保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又是一声叹息，神色黯然道：“若是三年前，皇上一定会给李太后一个眼神，如果她的娘亲没有异议，一定会同意的。可是，他却对李太后视若无睹，甚至还用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和你说话，这实在是让人担心。”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实话？”陈羡之直接问道。

冯保想也没想，直接道：“我自然是想让你多加提防！”

陈羡之“嘿嘿”地笑了一声，“冯公公，你这话说的，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呢！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更贴切。你之所以说出真相，只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危险，对不对？”

“冒险？我的危险在哪里？”

“冯公公，何必在老夫面前假惺惺？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当你看到皇帝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时，你一定会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邪魅？”冯保讪讪一笑。

“大家都不是自己人，说实话，我觉得，你提出要搬到天上人间去，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警觉，想要将自己的危险转移出去。反正我们俩一起冒这个险，总好过你一个人冒这个险。这个仇，冯公公应该已经报了很多次了。”

冯保的心思被人一语道破，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陈羡之笑了笑，顿了顿，又问，“冯公公，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此话怎讲？”冯保身体一震，双目圆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反倒是陈羡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道：“陛下吩咐你暗中安排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却把这样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你就不担心我去陛下那里打小报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监视的。”

“你，你想背叛我？”冯保顿时大怒，“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

“你必须告诉我，顾月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干女儿，干女儿！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向您保证。”冯保扬起右手，保证道。

陈羡之目光灼灼：“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编造一个谎话来蒙蔽我，败坏顾月的名声？”

“下不为例。陛下的脾气你还不清楚？我编这个故事，不过是想要让你更容易相信罢了，若是我一开始就告诉你真相，你若是不信，我拿什么去见皇上？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啊！”

陈羡之看着冯保一脸诚恳，一脸诚恳地道歉的表情，心里已经同意了，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你敢撒谎，就要敢承担责任。你当我是傻子？嗯？”

“是的，我知道我骗了你，但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只说一句，我要怎么做？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冯保嘴上是这样说，但一副“无辜”的表情。

“好吧，看在冯公公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你得先反省一下自己，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