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府邸,就叫麟趾苑吧。”
“头,头?不错,不错!”朱翊钧一脸喜色,道:“《诗经-周南-麟之趾》有云:“麟之趾,震之君”之句,意思是尊贵,象征吉祥,象征仁德,象征子孙昌盛。好名字!“好,好,好。”
“只要陛下满意就好。还望陛下赐下此匾。”
“嗯,那我娘的怎么样了?怎么称呼?”
“她住的地方,有一个水潭,水潭里一定会有荷花盛开。而且她一生虔诚信仰佛教,后来有一位大名鼎鼎的高僧鸠摩罗什,将《妙法莲华经》译成了一部,我想就叫这个名字吧,陛下,您意下如何?”
“朕准。”朱翊钧不假思索,大手一挥。
“谢谢陛下!还请陛下为这牌匾写上自己的名字。”
朱翊钧并没有点头,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你应该给我母亲的府邸,写上一块牌匾!”
“不行。”陈羡之一口回绝。
“怎么了?我说可以就可以,就是这样。”朱翊钧斩钉截铁地道。
“皇上……”陈羡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朱翊钧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打住”,不让他说话。
陈羡之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下来。
“阁下,您怎么知道这些?还挺专业的。”朱翊钧想了想,又道:“若是你当了皇上,那就是河清海晏,盛世昌盛,国泰民安。”
“皇,上!”陈羡之大惊失色,赶紧跪了下去。刚刚还在聊着天呢,咋就扯到这么一个要命的问题上了呢?
“我靠,这话说得太离谱了!”陈羡之心中暗骂,这混|蛋动不动就问他娘亲和娘亲有没有上过床,他是不是真心待他,现在居然还说要当皇上了?
“卧|槽!这还让不让人玩了?该死!”
“我们不是在婚礼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吗?当时不是说的很好吗,现在又提起这个干嘛?你这混|蛋,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不要强迫我,我生下来就不是为了当什么皇帝,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找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过上快快乐乐的生活!”
“臭丫头,你可千万不要让我造反啊!”陈羡之在心中喃喃自语,一脸的冤枉。
朱翊钧也是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您这是何必呢?快起来。娘不是给了你一个特殊的待遇,除了例行的朝会,你一般都不需要跪拜么?”
陈羡之站在原地,继续道:“陛下,你这话说得好可怕,大明天子姓朱,外人根本不敢,也不敢对他有任何想法。”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较真呢?”
“你是皇帝,一诺千金,怎能如此轻描淡写?”
“师父说的是。”
“怎么会?还请陛下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我记住了,你起来吧。”
陈羡之依旧未动,慢条斯理地辩解道:“自从陛下登基,我受陛下和太后恩惠,赐我不必行礼,也不必行礼,更可出入乾清皇宫,陛下对我的恩德,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
“可惜,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想被束缚,更不想被束缚,我宁可做个清闲的差事。在这一点上,他很清楚自己辜负了陛下的厚爱。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也是寸步不离陛下和皇后娘娘,虽无张公子那般兢兢业业,却也不曾懈怠,自认不负少保之职。”
“只是对于陛下,从政之道,我能做的就是一个闲人,连宰相都不敢做,何况陛下?此事,臣不得不向陛下说明,臣并无此意,还望陛下明察。”
陈羡之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情,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没有任何犹豫,让朱翊钧根本无法插话,显得很是焦躁。
等着陈羡之的话音落下。
这时,朱翊钧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时机,“大人请起。”
陈羡之也是如此,起身道:
朱翊钧这才微笑着说道:“素闻先生武功高强,能言善辩,当年在卜易居中曾见先生出手,如今却是一见其口才,再不住手,我可就说不下去了。”
“陛下过奖了,属下惭愧!”
“公子无需谦虚,我知道公子的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却不想公子当真了。你继续你的乡下日子,我在宫里困了,想要跟你一起走走。”
陈羡之听出朱翊钧语气中的软意,这才放下心来,生怕他又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嘴上回道,“陛下心情好,不影响朝廷大事,什么时候过去都行,就当是给陛下接风洗尘了。”
“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快点将孩儿生下来,我正等着有人叫我一声大哥。”朱翊钧此时,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明媚的微笑。
陈羡之刚才也是在微笑,但没有现在这么真诚和纯粹,于是,他也微笑着回应道:“我努力!”
随后,朱翊钧就开始说起了“天堂人间”的事情,询问何时完工,何时搬迁,是否已经确定好搬迁日期,诸如此类的事情。
陈羡之很容易就能回答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他也觉得朱翊钧这句话说得很随意,完全没有先前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
才十五岁,就知道成年人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