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说话,都要含糊不清,不能完全抛弃自己的感情。
除非是真正的知己,否则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由于朱翊钧的怒火,张鲸对着几位大臣破口大骂,特别是对二大臣吕调阳说了一通。
被陈羡之当众“谴责”,他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着陈羡之脸上的笑容,张鲸越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掌心也开始冒汗。
然而,陈羡之却是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张公公,请坐,请坐,您站着做什么?”
“是,是。”张鲸低眉顺眼地坐了下去。
“干嘛?面色有些难看。咦,你的身体在发抖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顾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羡之始终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这是他和张鲸的首次交手,难道就不能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吗?
“我好歹也是个太医,张公公,你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我看你的心脏,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事。”
“张公公不会有事吧?”
“多谢陈兄挂念,我真的很好。”
“如此甚好!”陈羡之笑得更灿烂了,“对了,你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为何一副很害怕我的样子?”
“谁不害怕?哦,错了,那不是害怕,而是尊敬。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个人,敢对你不敬。”
陈羡之眼睛一亮,立刻捕捉到了重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两个都没找到?张公公,你是说,我们可以再去寻一个?”
“我怎么就不该说话呢!”张鲸被逼急了,连忙道。
“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万岁爷,陈太后,李太后,冯公公,他们对你都很尊敬,如果一定要说谁对你尊敬,也就只有宰相了。”
“什么意思?”
“自从陈公子搬到了天堂之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来给你送行。你可知道,这位公子在京城之中,是一个怎样的传奇?”
陈羡之很好奇这个问题。
冯保好奇地问道,以两人的交情,张居正没道理不来,再忙的事情,也不差这片刻半刻。
但让他意外的是,张鲸竟然还在自己身上做手脚。
说来听听。
“据说他是故意不来,而不是事务缠身。”张鲸见陈羡心情不错,也就多了几分底气。
“怎么了?”
“在宰相大人的眼里,他就是宰相大人,群臣之首。而且,就算你有名气,有太后恩宠,也不可能比他更好。”
“我什么时候能比得上他?”
“你难道不清楚?陛下搬家的时候,陛下亲自挑选了一千锦衣卫,首辅大人回去安葬父亲的时候,陛下已经下了命令,让他们带着二百名随从。”
“张公公,你是说,张公子在这件事上很苦恼?”
张鲸苦笑着说道:“这倒不是我想说的,只是京中一些爱说闲话的家伙在说罢了。”
“张公公,你同意了吗?”
“我……”张鲸一怔,欲言又止,“冯公公的意思,好像也是这个意思。”
陈羡之颔首,思索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冯公公让你过来跟我说这些?或者说,你只是为了接近我,才告诉我的?还是陛下的旨意?”
“我……我说了。”
“好的,谢谢!不过,我能不能认为,你是在离间我跟首相大人的感情?”
“哪里哪里!还望陈少保从长计议!”张鲸大吃一惊,登时变色。
陈羡之微笑道:“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老夫就当你是在刻意讨好老夫。怎么了?”
“我早就想与陈少保做朋友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如果你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拉拢我们,那么,我可以明确的说一句,你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别怪我实话实说。”
陈羡之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继续道,“张公公,不管如何,这件事情都是我的私人事情,首相大人能来,我自然是很开心,但首相大人不来,我也是应该的,首相大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影响到国家大事?”
她继续问道,“京城里,总有一些人没事做,就爱八卦,可张公公不会也没事做吧?还是说,张公公就是这么说朝中重臣的?”
张鲸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本来是想用这个来拉拢关系的,结果马屁却是打错了。
他很想说:“这些都是京中人说的,我不过是个信使而已。”眼见着陈羡之面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但他也害怕再多说一句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在来的途中,她还在想,既然是皇帝的旨意,而且还是被冯保送来的,正好借此机会结识一下陈羡之,倒也是个不错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