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茶叶本身就很贵,我们都是从各个地方采来的,如果价格太低,我们的生意也就谈不上了。”各位客人,你们也晓得,我国幅员辽阔,山清水秀,大多出在江南。”
“这么说,你的茶水很特别了?从江南那边弄来的?”
“不错。不同的茶叶,不同的水,有着不同的搭配。比如峨眉山的冰糖心,就需要用乐山的三江来泡,才能发挥出最好的品质。太湖洞庭山上的竹林,如果用无锡惠山的泉水泡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龙珠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南京的那口珠泉。”
“珍珠泉?”朱翊钧问道。
“这颗明珠的泉水,味道甘甜,最起码具备了一清二寒三香四柔五甘六净六个特点,所以,这里的居民,都把它叫做天香圣水。”
一饮而尽。
四人走出了房间,继续往前走。
朱翊钧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嗯?他娘都没说过,让他去买一幅三百两的画。至于三十两一杯的茶叶,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母亲,您快看,那里有个珠宝铺,您要不要过去选一只?”
“不用了,我的珠宝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李彩凤断然回绝。
朱翊钧忍不住再一次想到:“原来,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给母亲花这么多钱啊。”忽然一抬眼,看到一处刀枪店,灵机一动:“母亲,孩儿要选一柄刀。”有几分诚恳,也有几分试探。
李彩凤正要说话。
陈羡之唯恐李彩凤不答应,连忙接过话头:“行,那我就替你挑选,你把画卷给我,我把宝刀给你,算是还了人情。”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她凑到朱翊钧的耳朵旁,低语道,“女孩子都爱花,我替你选两株,到时候,你让人替你送过去,以你的名字,送到将来的王妃面前。”
“那就多谢大人了。”朱翊钧心中一乐,但很快又眨了眨眼睛,“这位公子,可否将我母亲的花花草草也给我两株?”
“母亲,我要挑选一柄神兵利器。”朱翊钧机灵得很,以为师父都同意了,母亲应该也不会反对,于是道了一声谢,然后就走了。
冯保正想要追赶,却被他拦住了。
“冯公公请留步。”陈羡之低声道,“陛下的国库里,可有什么动静?”
“挺好的,经过李太后的指点,皇上最近沉稳了不少。”
“那就好。”李彩凤点了点头,又提醒道:“冯公公,你可要多加注意,我现在不在乾清宫内,陪着君儿的时间会越来越短,你要节制一下自己的开销,免得有个挥霍无度的恶习。”
“是。”
“嗯。”
冯保明点了点头,快步朝朱翊钧追去。
李彩凤盯着陈羡之,问道:“你跟钧儿说了什么?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羡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说了,我想借着他的名字,帮他带两朵鲜花去给王喜姐。”还让我帮你弄两个回来。”
这次换成了李彩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羡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即认真道,“我琢磨了一下,总要跟你打个招呼,以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什么事?”问。
“私人学堂和陆家的心学之事。”
“干嘛?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已经当着她的面,答应了你的要求。”
“不是,我是说何心隐,他是陆王心之道的佼佼者,现在就在我的天下。”
“那就算了,不用跟我解释。”
“最重要的是,他对张老板来说,实在是一根刺。不过,我觉得他也就是吹嘘一下自己的理论,应该不会有什么罪行吧?”
“此话怎讲?张先生是不是想把他赶走?”李彩凤很清楚自己的想法,立刻说道。
“那可不一定。张先生在南方埋骨父亲的时候,和何心隐的想法有了分歧,导致了两人的误解。或许根本不是张先生下的命令,而是湖广诸郡的官吏们误会了什么,才会自作主张,要捉拿何心隐,秘密处理掉。”
“至于吗?”
陈羡之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黯然:“何新隐的弟子很多,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都离开了湖北,跑到我这里来避难。这件事情,我已经和陈太后说了,但还没有和张大人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纸包不住火,再说了,我也没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李彩凤莞尔一笑,道:“你说得这么直率,就是对我比较信任吗?”
“你说呢?”陈羡之微笑道。
“您的教育思想,张老师不也是认可的么?”
“认可是认可,但还没有你认可的那么高,他的做法比较极端。这次的事情,让他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