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北哥,带我一个!”
郭八斤摸了摸苏北背后的弓箭,眼里羡慕得紧,他娘看他看的牢,从不让他独自进山。
果不其然,这货话音刚落,一把女人的声音就炸了起来。
“你敢!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一位短发着一身葛布短打的妇女闪现出来,一把揪住八斤的耳朵。
这身手,瞬间让苏北对这个世界的危险评级又增加了几分。
“小北!山里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孩子家……要不找几个叔带你?”
“婶,不麻烦了……”
女人都是群居动物,苏北话音未落,就有人接了下茬儿。
“我说八斤他娘,这扫把星你管他作甚?也不怕沾了晦气惹祸上身!”
来的是二狗他妈,说话嗡声嗡气,腰粗如缸。
“前天他去西村神婆那里打了个晃,今天那鳏寡婆娘养的牛就发了疯!人死了!家里细软也被各家打了秋风!”
说着抻手就要来拉。
苏北看在眼里冷在心里。
我栽树,各家乘凉,得了好处翻脸不认……
你家养了两年的那头猪还想不想活了?
……
苏北走到山脚时,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刚下肚。
郭母给的。
她觉得苏北这小身板儿上山送人头,定然是家里断粮饿急了眼,当时下意识就把手伸进怀里。
可转头又瞅八斤的那一眼,神色间的犹豫都被苏北看在眼里。
郭母在山城大户人家务工,今儿遇着主家红喜得了两文赏钱,便去集上买了肉包子,想着带回来给宝贝儿子尝鲜,
一路捂在怀里还热乎着,拿出来说不心疼是假的。
这就是人情,冷暖两面。
苏北也没有矫情。
肯在这个光景把肉包子拿出来,起码当自己半个儿。
而且几天了,就一捧苞米稀粥裹腹,确实是饿。
这里离老黄牛发来的定位,还有二里地的山路……
打从山脚下开始,苏北就觉得与以往不同。
原来随父赶山,只觉着山深林密让人压抑,危机四伏,现在却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亲切自在。
哪里安全,哪里凶险,甚至十丈方圆内哪里有活物,都仿佛冥冥中有着指引。
山路,苏北走得有些肆意徜徉,仿佛入了大山便是到了自家地盘。
“刷!”
什么东西就这么过去了?
苏北步子正疾,不远处毛绒绒地玩意儿一闪。
他下意识一抬手,脑中山海鼎上某处符纹微光一闪——
三十斤风力,一瞬!
那毛绒绒的玩意儿本是受了苏北脚步惊扰,在山地林间蹿得迅捷,没想到一股诡异大力突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等到异力消失,再想逃时,已在苏北掌握之中。
原来是只野兔。
秋兔肥美,拿到集市便是三十文到手!
简单得令人发指!
看着野兔在手中挣扎,苏北目光烔然。
略微思索,苏北伸手挽过一缕清风为绳,系住野兔脖颈,然后松开了五指。
野兔后腿一蹬刚蹿出去不到半米,一股风力袭来,又被苏北抓在手中。
如此四五次有了心得,苏北才将它扭断脖子挂在腰间,继续前行。
一路上,苏北还发现不少小兽,控风可得。
但他并未出手。
首次独自进山便带回许多猎获,无端惹人耳目,招来怀疑就不妙了。
山海鼎的存在,万不能暴露,怀璧其罪。
换了前世的话讲,叫“稳住别浪,苟着发育”。
倒不是苏北愿意营苟。
山海鼎只是给予他将来强大的可能,但眼下这点实力,对付稍强壮些的普通人都够呛。
好在有了鼎灵技,狩猎生存应该无虞。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防身自保、打煞身体、熬练精神……练武的事情得尽早着手。
只有练武提升鼎灵技,才能安身立命,才能出人头地。
武馆,北饶山城就有。
若能学武,成为官家认证的武师,脱去贱籍,免徭役牙税,生存再不是问题。
苏北正盘算着,林间山路一转,一条山涧横陈,眼前豁然开朗。
“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