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武馆。
苏北和赵屠二人对手,练着虎形十三式的散手。
陈前在教大家散手对练之前,先教了拍打。
以拳击树,练的是拳面拳劲,打得有力,拳头也要足够坚韧。
二人对练,力道由轻到重,按一定程序拍打对方周身要害,练的是抗击打,同时帮助震荡、催发气血。
一个时辰后,众人拳面肿胀,周身通红,陈前才把武形十三式掰开揉碎,化为三十六路对敌的散手教给了大家。
刚练不多时,未见苏北如何用力,几招下来赵屠却应对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已。
往复数个回合下来,赵屠在苏北手底下愈发不支。
“停!”
赵屠被苏北一个“虎盘”撂倒在地,喘着粗气摆手。
“你以前练过这门拳法?”
赵屠问道。
“哪有!”
苏北上前将他扶起。
“明明昨日才练的虎形拳、明明今日才学的散手,为何你能这般精熟?”
陈前闻言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苏北这小子昨日才入的门,今早见他居然体内有气血催发的模样。
自己当初到这一步用了多久?
十天?
不,小半月总该有的。
这小子只用了一天。
武形十三式,自己当初三天熟练,不到一月气血入劲,师傅当时还夸我悟性高根骨好来着。
这小熟练拳路只用了一天……
“唯手熟尔!”
陈前正腹诽着,苏北的话音再次传来。
“我一个赶山猎户,每日山里来去,韧性耐力自然要强些,也习惯了晚睡早起……”
说着,苏北话锋一转:“昨日学的拳,赵兄你回去练了多久?”
“一个时辰,不短了……”
“我练了四个时辰。”
苏北轻缓说道:“陈师兄说过,武道之始就两个字,‘悟’和‘苦’,悟性难测,但想来大家都差不太多,我只好练得比别人苦些。”
陈前在不远处听了暗自点头。
这些话,都是当年自己入门时师傅所讲,看来真正得其三昧的,还是眼前这个小子。
夜练四个时辰……
自己当年也不曾这般下过苦功。
“好好好!你练得苦拳路熟我没话说,可这散手呢?刚教的!”
听得赵屠嘴里嘟哝,陈前转过目光,这货正一脸“人比人得死”的丧气模样。
所谓散手,便是将拳法拳路拆开,对敌时灵活运用,讲究见招拆招,见缝插针,练到深熟求的便是一个“一招制敌”。
今儿一个时辰对练下来,大部分人还没摸着门路,打着打着就成了街头泼皮的拳脚架势……
可苏北的散手对招,在陈前眼里虽还不够老辣,但明显已非刚入手的菜鸟。
看他散手用劲发力,已有虎形拳“搂、抽、丢”三劲的雏形。
拳谱上“三口并一口,打人如同走”的味道也有了几分。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学散手的新人。
难不成这小子真是个习武的天才?
一年过皮肉两关,可成武馆正式弟子,三月过皮肉关,便能成为师傅亲传。
陈前观察到现在,心下断定若苏北家底殷实,不受汤药银钱困扰,绝对是亲传弟子的苗子。
……
练完散手,苏北和赵屠一同出门,赵家也是当地富户,家院就在北饶城南的一处湖畔。
“要不先去喝一杯?”
路过集市,赵屠提议。
苏北哪有那些闲时,他巴不得快吃快走,见识完赵家武者护院的身手,就去德济堂打听药方,完事儿还得麻溜回家站桩练拳。
再说,“慢慢”在山上守着异果,独留穿山甲在家里打洞。
这货虽然被收拾得服贴,但没有【统御】终归无法时刻监督。
倒不怕它偷懒,就怕这货一个发疯把家挖塌那才是倒了血霉。
“借你家护院练手已是占了你的便宜,不如我请你吃饭!”
苏北回道。
“酒就不喝了,才喝过汤药,忌酒。”
“我说你可别跟我客气,见外……”赵屠这点好,为人大方直率,心里也藏不住话。
“不是客气,更不是见外,是本份……走吧。”
苏北一步领先,二人来到一处面摊。
“老板,两碗面,一荤一素,多点面多点肉!”
苏北找个地方坐下,招呼着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