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碎!滚粗来!”
刘老汉腔开得声色俱厉,不过有些跑风。
“出来!”
“敢打我叔!滚出来跪下磕头赔罪!”
……
八人在外一阵鼓噪,好些村民便围了上来。
“怎么个事儿?”
“说是苏家北娃子打人!”
“打谁?”
“二狗他爹!”
“刘望财?不可能吧!到底谁打谁”
“扯呢吧!就北娃那身板个头能打着他?”
……
村子里的人家共有四姓,刘、郭、胡、苏。
四姓里边,刘姓人口最多,所以村长也姓刘。
除了刘望财,来的八人都是刘家的后生。
“吱——”
苏北冷着一张脸,开门走了出来。
刘望财正待上前,身后一名身材粗壮的后生抢上一步,指着苏北就骂!
“丧爹的小畜牲!说!凭啥打俺叔!”
这后生苏北认得,他从小手长得了个“扒子”的外号,小时候没少欺侮原主,后来还跟着胡三儿混过一段时间。
“刘扒子你把嘴放干净些!”
苏北横目一瞪,一股子煞气冲得刘扒子往后倒退一步。
……
“北娃怎的这般凶了?”
“那眼神,乖乖,老实人急眼儿了……”
“急眼有啥用,对家八个都壮的牛犊子似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姓刘的就是霸道……”
“小声些!别沾了火星!”
周遭众人议论纷纷。
……
“凭啥?你叔昨夜上门借肉借粮,我回他没有多的,他便辱我先父,还先动手……刘扒子换你你打不打?”
苏北接着说道。
“放屁!”
一把尖锐的女声响起,二狗他娘见刘扒子失了威风,连忙扯着嗓门儿,把昨儿和老刘商量了一宿的主意给捅了出来。
“我老刘家找你借肉借钱?”
“你怎不撒泡尿照照!借肉?我家还养着三头猪哪!”
二狗他娘披头散发,腆着个肥肚儿叉腰指着苏北。
“这丧良心的白眼狼,平日老刘拿他当亲侄儿对待,可架不住他骨子里是只白眼儿狼啊!”
这娘们嗓门又大,震得一身肥膘直颤。
“咳!还亲侄儿?上次北哥找你借粮,你家二狗子在边上啃肉造饼,你借了?”
苏北一回头,帮自己说话的是发小八斤。
看这脸色,这些天病不但不见好,反倒更重了些……
“有你这痨病崽子说话的地儿嘛!谁不知道你那寡妇娘亲没事儿就往这个狼崽子家里跑?”
二狗他娘又把嗓门冲苏北一张:
“走动得怪勤咧!回的时候还带走不少肉吧!你这狼崽子勾搭寡妇的手段,是跟你缺德死了的爹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勾搭到一块儿去了吧!”
山野村民,平日没啥娱乐,最喜这些腥荤八卦,二狗他娘这话一出,周遭又是议论声一片。
“乡亲们哎——”
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差不多村里眼尖的都奔这儿来了,二狗他娘瞅准时候把长音一拖,是个人都知道重点来了。
“这小狼崽子不是人哪!偷了我家的银子,自个儿每天吃肉喝汤不说,还用咱家的银子养寡妇啊!”
“嗡!”
这话一出,周遭议论声便嗡嗡响成一片。
“你们想哪!”
“咱们这些个人,几天能吃上一次肉?”
“这狼崽子天天吃!天天吃啊!丧良心哎——”
“吃的都是偷的俺家的银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