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哈哈笑,“原来是女侠啊,失敬失敬,敢问女侠大名?”
“客气客气,余烬是也。”
余烬,这是她的名字。
段氏的姓她冠不起,青梧之名无论承载了怎样的美好寓意,都离她远去了,兜兜转转,她只是余烬。
——
一年后
北地的暮春还是有些寒凉,滕彦筠整个人泡进河水里,打了个哆嗦。
月上中空,云随风动遮天隐月,岸边树影婆娑,有时会碰撞出呜呜的声音,在夜间颇为吓人。
在水里哆嗦了一会儿,滕彦筠渐渐适应了水中的温度,逐渐放松下来,不由得加快了洗涮的速度。
她一边搓着身上的泥,一边吹着口哨,口哨声混着风声、水声、树叶簌簌声,在夜里更吓人了。
洗了个差不多,滕彦筠正要游到岸边穿衣服,耳朵忽然动了动,她放轻动作,缓缓靠岸。
“嗯~”
“死相~”
“嘶~轻点~”
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男人把女人怼到树上一阵乱啃,女人哼哼唧唧,她的表情滕彦筠看不懂,但她觉得是被啃得太难受了,因为女人时不时会说一句不要。
两人衣衫凌乱,眼看着女人衣服快要不保,滕彦筠眉头皱了起来。
滕彦筠想起话本子里书生负了狐妖的故事,便学着狐妖的说辞,捏着嗓子道:“郎君好生无情,曾经山盟海誓,如今竟做那负心薄幸之举,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竟然搞到了一起!我讲人间规矩,待明日就告与你们的夫君和妻子,把你们的事迹宣扬出去,好好教你们做回人!”
滕彦筠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不想两人闻言纷纷惊呼“鬼啊”“有鬼”,两人跪下一通乱磕头,连连告饶希望仙姑放他们一马。
滕彦筠理解他们撞鬼的惊恐,看样子女人的衣裳是保住了,滕彦筠很乐意放他们一马,一句飘渺的“走吧”送到两人耳中,男人和女人不敢耽搁,爬起来踉踉跄跄跑了。
“切,就这个胆子,还敢学画本子里的情节出来偷情。”
“笑话。”
滕彦筠迅速爬上了岸,她抱起衣服赶紧穿上,衣服底下是两尾脱了水的鱼,她随手折了几根柳枝子拧了拧,穿过鱼鳃系在一起,又掂量了几下,确定这两尾鱼的重量够吃,便踏着草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姐姐,姐姐你睡了吗?”
回到小院,滕彦筠从水缸里舀了点水进木盆,随手把鱼往里边一丢,推门进屋。
“姐姐?”
滕彦筠又喊了两声,屋里亮着灯,她找遍了屋里却看不见人影,不由得着急了。
“姐姐!”
滕彦筠冲着往外跑,却和正要入门的余烬撞了个正着。
“哎呦!”滕彦筠往后倒去,斜刺里一只手迅速伸出揪住她的衣领,滕彦筠身子晃了晃,没摔倒。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无奈的女声响起,滕彦筠眼睛亮了亮,她拧过身,脖子被掩在衣服里,衣领扭了一圈吊在一只纤长的手中,看起来颇为滑稽。
“姐姐你回来啦,吃了没?咱们今晚吃鱼!”
余烬拎起滕彦筠把她放好,一脚踏进门内,“去做饭。”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