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安此举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官员们虽然不服气,但是浸淫多年也都是老狐狸, 自然不愿意去触皇室的眉头,尤其是一位颇受宠的皇孙孙的霉头, 便都心照不宣的揭了过去。
晏怀安又看余烬,上下打量片刻后定将视线定在了余烬蒙了面的脸上,说:“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余烬听晏怀安这话听出了几分意思。
首先晏怀安说的不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等有猜想空间的话,而是说“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肯定更多,尤其是他的语气,分明是笃定见过。
他已经下了结论,说不准他跟她一样,早在打了照面以后就认出了她。
余烬转了转眼珠子,看到站在一旁的段昶,顿时松了口气。
有段昶在,没问题。
“大概是我的哪些气质让柳公子想起了什么故人也不一定,但那一定不是我。”
晏怀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其他的就到这里,我们说些正事吧。”段昶道。
他展开一幅舆图挂在墙上,相比于刚刚被盖住的那份显示顺天府概况的图,这张图更为详细,上面画的是顺天府的各个水河湖泊还有城内水道,甚至连野外不知名的小河、河流支流都尽数标注了,很是详尽。
“这是……”
“这是我专门查阅顺天府地方志还有现在流传的普通地图,结合我几日的实地考察后绘制出来的。”晏怀安说道。
也就是说,晏怀安作为此次水患治理的随行者之一,他一开始不见人影并不是在撂挑子不干,等着捡现成的劳动果实,而是一直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我不但画出了顺天府水系的基本概况,还标注出了最新的河堤受损状况,红色的圈口则是我们现在尤其注意的堤口,需要治理。”
晏怀安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视线扫过在场众人一圈,看到他们都有在好好听他讲后暗自点头,继续道,“但是我们现在遇到了新的问题,新增的河堤缺口暂且不提,我们只说修补好的河堤。”晏怀安把着扇子先后在地图上点了两处,“就是这两处,它再次被大水冲塌了,也就是说在这两处我们忙碌许久都是做的无用功。”
“相应的,我们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多少口子,要想彻底治理好水患,靠补堤口是行不通的,我们得另寻他路。”
“那依殿……公子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做?”
“依我看,挖渠引水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官员们交头接耳切切讨论了会儿,一人问段昶,“段阁老,您怎么看?”
段昶对着那人点头,对晏怀安的提议表示赞同和支持,“柳公子说的不错,只补疏漏治标不治本,我们不知道将来还会下多少场雨,雨水之下又会增加多少缺口,变数太多了,我们只能选择更为稳妥的方式,挖渠道引河水,分担河流主干道的负担。”
这确实是不错的提议,可是,“水流该往哪里引呢?”
平心而论,这位官员的担忧不无道理。
周边的河水湖泊一类的不是水位高就是水量丰足,要是把水引过去,万一引发新的水患怎么办?
这时晏怀安笑笑,他道:“所以诸位的任务不就来了么。”
“在下想请诸位大人分成几组往实地再走一走,看看哪里的水域可以容许引流后的水量,因为时间紧迫人手不足,所以还请诸位大人早点动身,除了各自带出来的人员外,也可以挑选几个当地人了解情况或者帮助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