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王行止引着余烬落座,礼数周到的斟了杯茶放到余烬面前,这才细细打量起她来,神色犹疑。
“你是……段青荣段公子?”王行止迟疑道。
余烬呷了口茶水,闻言眉梢微挑,她握着杯盏慢慢放回桌面,调笑道:“这才过了多久,这便不认识我了?”
王行止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惊异起身,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围着余烬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余烬身侧,“你是余烬?”
余烬点点头,“是我。”说着起身展开双臂,“看着不像吗?”
王行止表情怪异,纠结之下变了又变,“真的是你?你怎么……做这副打扮?”
余烬你穿着一袭宝蓝色的广袖长衫,脚蹬长靴,头发高高拢起扎起马尾,用莲花冠束之,眼角眉梢褪去了往昔的柔和,棱角略锋利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身量高挑,身高几乎可以和他比肩。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一翩翩公子,何人会想得到这是一女郎!
“假的。”余烬笑着道:“修容的法门有很多,看你的反应,那想来我的修饰打扮是过关了。”
王行止脸上的惊异渐渐收敛下去,转而挂上了余烬熟悉的笑,“过关是过关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样出门是为何?名门闺秀不好出门,所以特意遮掩身份?”
“非也。”余烬笑着摇头道,“这些我不瞒你,但是暂且也不想直接与你说,不过很快你就知道了。”
重逢的喜悦渐渐淡去,王行止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这么神秘?罢了,既你不愿说,那我便不再问,该知晓时总会知晓的。”
王行止话落,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当中,须臾,王行止再次出声问到:“之前你不辞而别,只给我来了封书信,如今忽然上门拜访,还没问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当时江南水患还未解决,来了个并非余烬的“余烬”,但王行止知道那人不是她,但是却久久等不到余烬的消息,心中忧虑,不过后来倒是不忧虑了,却接到了一封辞别书信,信上说了两件事,一件为道别,一件则为托付。
把滕彦筠托付给他照顾。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王行止当时看到这封书信起先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余烬会不辞而别,不相信之后是担忧,怕余烬出了意外,这封书信出自于别人之手,而余烬陷入了危险,更甚者已经发生了不测。
不过待他仔细研究反复比对,确定了这封书信就是出自于余烬本人之手后,担忧是没了,但是气愤顿生。
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告别,是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把滕彦筠丢给他?
但是这是一封单程信,他不知道余烬的去处,无法回寄书信问清这些疑惑。
此次赶考赴京,不知是为什么,许是心中的直觉,他提前入了京城,没曾想真的在京城遇到了她,还是她主动找上门来的。
“其实倒也没什么事。”余烬想了想说到,“来这里找你之前我本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见到你之后却不知道该寒暄什么。”
顿了顿,余烬轻轻牵起唇角,苦笑:“但是我想,还是当面跟行止说声抱歉吧,当时不辞而别是我不对。”
王行止对余烬的歉意不作表态,他只是淡淡嗯了声,而后说道:“其实你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
“你最应该道歉的人,是彦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