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大牢，余烬觉得自己和老房还真是有缘。

颇为闲适的铺好干草做下，还不等坐一会儿，徐鸿就带着人送东西来了。

余烬被请了出来，她站在牢房门口看着徐鸿带来的人先是拿着扫把扫净牢房，换上了干净簇新的被褥，紧接着地毯，矮桌，茶具，造型别致的灯盏一一添了进去，最后又搬了个箱子进来。

一切装置完毕，驱散了杂人，人员归位，牢门重新落锁。

“段公子您瞧瞧还差些什么，回头我再叫我家大人给您补上。”

打开箱子，里面放了一摞书和文房四宝，那些书余烬随便翻了翻，发现净是些市井话本，一时间忍俊不禁。

“这些东西是他准备的还是你准备的？”

徐鸿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从大人家的库房里搬来的，不过大人嘱咐了要给段公子备些书送来，我想着话本有趣些，在这里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哦对了，大人还让我跟段公子说这件事交给他，不用太过担心。您就当换个地方睡觉，休息几天放松放松。”

“我是来坐牢的，现在看来倒是像来享福的。”余烬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小叶紫檀木的桌子，拨弄了两下灯台下颗颗圆润珍珠，听着耳边圆珠相撞的清脆声响，不禁啧啧两声，“你家大人还真是有钱。”

徐鸿与有荣焉，“库房里堆的不止有大人攒的，还有展御史和展御史他爹攒的，以后这些都是我家大人的，大人自然有钱。”

余烬但笑不语，不置可否，直至徐鸿离开，余烬隐挂唇畔的笑意撤下来，手指一下一下顿顿敲击着桌面，目色沉沉。

出去总会出去的，怕只怕来者不善呐……

——

“来者不善。”

晚间的云彩将月光遮得暗淡，地下一片昏昏然，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暗夜的高墙下，先后两道黑黢黢的影子在奔跑中一跃而下，朝着两个截然不能相反的方向离去，一呼一吸之间便消失在的暗淡的月色下，溶进黑暗不见生息。

比之更暗的角落里，连樱和连霜两人注视着这一切，直至确定再无人来，两人这才从阴影中走出。

“小姐的猜测果然没错。”连樱左右望了望两人分开的方向，“抓错栽赃处是假，找人才是真。”

连霜也道：“小姐说最多不过三四天就会回来，我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小姐说的还是太保守了。”

如今的状况看来，说徇私舞弊不过是找个由头把余烬先控制起来，然后找人进府查探才是真。

不过，“追不追？”连樱又看了看两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眉头拧了拧，总觉得看见了心怀不轨之人进府坐视不管不太舒服。

“追什么。”连霜抱剑往墙上一杵，“小姐离开之前叮嘱我们说不要打草惊蛇，再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任由他们去，我们小心防范就是。”

余烬原话说的是：若是打草惊蛇，最好的结果是他们就此打住，但这是不可能的，抓了这一波还会有下一波，反反复复无穷尽也，而最坏的结果便是他们有了更强的警惕，转换策略，届时我们防不胜防。他们好奇要查，就让他们查便是，摸个透彻便不会再对这个府邸产生什么多的好奇心思。

“防范什么？”

连樱连霜二人乍听不属于彼此的声音，心底皆是一惊，纷纷拔剑对向声源处，目光凌厉，连霜低喝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