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很多,但这种小手段可救不了你的小命。”
妇人对自己的武力虽然自负,但毕竟不是傻子,还不等刘拙的铠甲全部完成,就径直冲了上来。
双拳左右抡起,两个巨大的金色罡气拳头便撕裂空气,在即将和刘拙的对拳的猛烈攻势中,闪电般调整了拳头的方向,转而击向了甲乙的马头。
兵法之道,在于攻敌之所必救也,妇人看出刘拙的藤铠编织明显需要坐下的马匹配合,瞬间决定在佯攻一击后先杀战马。
嘭!
没有一点点意外发生,马头在拳罡之下直接爆裂,破碎的藤蔓和惨绿的汁液四散纷飞。
妇人也因为临时变招而空门大开,被刘拙一拳砸在肩膀上,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倒飞而回。
在夜幕中划出一条金灿灿的弧线,轰然砸进了黑黝黝的梦泽里。
可当妇人重新从水中激射而出的时候,却发现,刘拙的变身根本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诚然,作为一个大部分身体是植物的生命,马脑是甲乙身上唯一的要害。
但同样作为可以主动控制自身生长的植物,这个唯一的要害自然也是可以移动的,并不一定非要放在身体头部。
这一点情报之差,便让妇人造成了错判。
趁着她被击飞的空档,无头的甲乙直接人立而起,控制组成马身的所有藤蔓自动溃散,将刘拙将包裹在内,极速编织出了一具巨大的人形铠甲。
当恼怒的妇人,带着飞溅的水花重新冲到刘拙跟前时,他的外铠已经彻底成型了。
身高丈五,头部以藤蔓编织出一个硕大的马头,通体以褐色的藤蔓为外铠,厚实的躯干,粗壮的四肢。
体表猩红的精血和碧绿色的妖力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森然。
活生生一个恐怖马面藤铠巨人的模样。
而妇人这次冲过来要面对的,则是在这个巨人手中如同短矛一样的酣饮。
澎湃的鬼力和真气从刘拙经脉中涌出,加持在了包裹自己的藤蔓上。
哗啦啦~
他的双耳能听到,在这具由植物塑造的动力外甲里,众多类液压泵空腔结构内,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流淌着。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调节运行,外铠内的上百液压泵,便让这具铠甲产生了巨大的力量。
远比本体强大几十倍的巨力,以这种巧妙的方式被加持在体外,让不吐不快之感。
“女人,你的块头不是很大吗?
那我们现在再比比,究竟是谁更大一些!”
在被挤压的想要吐血的压抑憋闷感中,刘拙抡起了外甲的双臂,持矛使了一招力劈华山直直砸出。
轰!
宛如风神在怒号,肉眼可见的气浪如水波一般从两侧排开,一条血色的棍影当头朝妇人劈下。
只一棍,便将她下意识挡在头顶的两只手臂架子打散,阻挡的罡气也应声破碎,接着又余势不竭地砸断了对方的锁骨,深深镶进了一侧肩膀之中。
剩余的大力均匀传导在妇人全身骨架上,竟直接将她砸得双膝一弯,跪倒在地,硬是砸出了两个深坑。
“《兵勇篇》二阶,似乎也不过如此!
就这点实力还想将我碎尸万段,差的也太远了点。”
身处马面藤铠之中,刘拙冷笑一声,将卡在妇人肩膀里酣饮一抽,就直直将矛头向她眼窝里贯去。
杀人者,人恒杀之。
自己没那个本事,就不要轻易乱嚷嚷着要杀别人。
咻!
在一声空气哀嚎似的尖啸中,以不逊于之前的力道,刘拙再次一矛扎出。
呲啦——
金色的血液迸溅而出,可刘拙的面上却没有喜色,因为他的矛头被一只金色的大手握住了。
刘拙用力抽了抽酣饮,却发现它就像是和那只抓着它的手焊在了一起一样,动都动不了。
滴滴答答~
浓稠的金血顺着在那只手掌心滴落而下,妇人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抬起了头。
然后,刘拙便看到了一双眼黑和眼白全部化作了金色,眼球中心处只剩一对血色瞳孔的眼睛。
透过那对血色的缝隙,刘拙在其中仿佛看到了一股原始、疯狂、野性的残忍兽性。
肩头锁骨被砸断的重伤塌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复原。
妇人手里抓着矛头,双眼直视着马头藤甲的眼睛,一点点从跪姿站了起来。
刘拙压在她手上的恐惧巨力,一点都没能阻挡她的起身。
“吼——你现在还觉得,《兵勇篇》不过如此吗?”
妇人的嘴角咧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但她的嗓音却像野兽一般嘶哑。
就在刘拙感觉此人已变得不可力敌,想要放血蜱先炸上她一轮的时候,一个高喊声突然远远传来。
“这人是县令门下的亲随紫轩,她身上看起来全身泛金的法术也确实是《兵勇篇》。
但因为《武经六卷》流传甚广的缘故,各方传承在沿着前人道路修行的过程中,渐渐开创出了依附于法术的自家独门秘术。
紫轩所传承的这一系《兵勇篇》,便有一门名为【狂血之书】的秘术。
此术一旦使用,便会激发人体内的本能兽性,体力将会变得如无根之泉般难以枯竭;
真气在油尽灯枯之前将会无有穷尽;
身体所受的伤势会快速愈合;
全身筋骨中爆发出的力量也会得到数倍的提升。
据传闻所讲,紫轩的【狂血之书】已经修到了第二阶,能变成半兽战体,你要小心她的兽化……”
这声音刚开口时还离得很远,但一句话说完时已经飘飞到了刘拙身边不远处。
他以眼角的余光微微向旁一瞥,便看到一个独臂刀客正站立在身侧的芦苇丛之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家门客——庞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