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7月9日,星期六。
大姐叶春,二姐叶夏两人下了班就来到娘家,拉住刚买完菜母亲。
叶春接过母亲手里的菜,又扶着母亲坐下,她眉头紧锁,说道:“妈,小秋到底怎么回事,胜利好不容易才在单位给他找个司机的活,他宁愿修车也不去。”
还未等母亲回答,叶夏也插话道:“就是,妈你看看小秋现在的模样,你就不心疼啊。”
叶春倒了水,放在母亲面前,“妈你先喝口水,你们不能太纵容小秋了,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叶夏剥了个桔子,放在母亲手里,“妈,你吃桔子,这小秋打小就聪明,小小年纪钳工已经是四级了,让他去当司机,说不准以后轿车他都能修。”
贺英推开水杯,放在桔子,摇摇头苦笑道:“这事儿我也没办法,那死老头子根本不听我的。小秋自己也坚决不去当司机。等会儿你们爸爸回来了,你们跟他说说吧。”
叶春和叶夏两姐妹彼此交换着无奈的目光,脸上显露出深深的沮丧。
她们的父亲可是那种顽固得像一块石头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进她们这两个女儿的话呢?
于是,姐妹俩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从她们的弟弟叶秋入手,用深情和道理去说服和引导他。
两人直接骑车到了车摊,车摊今天生意很好,叶秋忙得不可开交,面前还摆着三辆等待修理的自行车。
看到车摊前人头攒动,两姐妹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耐心的等待。直到车摊前的人群逐渐散去,两人才走上前去。
,叶秋一抬头看见大姐二姐,满是黑油的手在围裙上胡乱擦拭两下,“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叶春他的双唇紧闭,仿佛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锁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她慢慢地抬起手,指尖直指叶秋,似乎在无声地指责叶秋的过错。
叶夏一把拽过他,翻开叶秋那乌黑的手掌,手掌上补满了一个个老茧,她轻轻摸着弟弟手掌的老茧,眼圈泛红一颗颗泪珠掉下。
叶秋慌了神,慌忙说道:“大姐二姐,你们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和我说,我去削他。”
叶春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她的灵魂深处发出,“小秋,你为什么不去当司机?”
他抽回手搬来椅子让大姐坐下,又把马扎递给二姐,“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但是我有自己的规划……”
叶夏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的规划就是修破车?小秋啊,你看看自己现在的邋遢样子,哪有一点从前的影子。”
叶春捋了捋额头秀发,“小秋,大姐知道你有志气,不想接受别人施舍,可胜利他不是外人是你姐夫呀。”
叶夏拿出手帕擦拭着泪水,“我们就你一个弟弟,你可是咱们叶家的独苗,你干这活让人家怎么瞧我们老叶家。”
他举起双手,“大姐二姐,你们能不能让我也发发言。”
叶春盯着他说道:“今天来就是听你的真心话。”
叶夏止住了眼泪,“你说吧。”
他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大姐二姐,知道你们很关心我,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是哪样?”两姐妹异口同声发问。
他继续道:“我说过摆修车摊是暂时的,通过这半个月摆摊我挣了三千块……”
“挣多少?”
“挣了三千,当然这里面还有咱爸和刘槟一人一千。”
摆个修车摊竟然半个月就能挣三千,
叶春的双手也无意识地向前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撼,连呼吸都忘记了。
叶夏那双瞪大的眼睛在闪烁着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吸进去。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疑惑,似乎在努力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