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骟匠姓朱,看了看前面那顶晃悠悠的华丽小轿,不解问向身边小厮,“是什么畜生,等不及今晚就要阉?”
朱骟匠从业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八年了,这些年来,除去那等兽性大发,折磨得主人不堪其扰的畜生以外,还从未见过这么着急,大晚上就要去将其阉了的主顾。
况且要去的这家还是将军府,里头多的是会舞刀弄枪的能人,却还要请他来办了这事。想来是这畜生来头十分不简单,且叫人十分困扰。
他又偷瞟了一眼轿子的方向,要不然,定不会叫当家主母都要出面。
朱骟匠胡思乱想一通,对这畜生是更好奇了。
小厮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将军府里的人,便挺着腰板斥道:“有什么好问的,等会见到了,你自然就知晓了。”
骟匠只好呐呐住了口。
轿子在府前停下,因苏虞意事先吩咐了不必通传,因此她进入正厅时,正巧看到谢时衍在用膳。
他还将那只白色小犬抱在怀里,撕碎鸡腿肉,自己吃一口,喂它吃一口。
“你倒是好兴致。”
都要净身了,还有工夫去逗猫喂狗。
乍一听到苏虞意的声音,谢时衍还以为是听错了。在多看几眼后,发觉确实是苏虞意站在那儿,还端着往常那张冷冷美人面,心下才溢出丝丝欢喜。
“你回来了?”
谢时衍再也不顾手中之物,快步走到她身边。脚下的小白犬也见样学样,撒欢往苏虞意身边跑,挨着她的裙摆蹭来蹭去的。
“再有什么事,你以后明明白白告诉我,可不能再使性子,让爹娘和兄长们跟着费心。”
苏虞意听了这些话就烦,便转话茬问:“我听说,你还特地去求了王公公?”
谢时衍愣了一下。
他不过是看苏虞意嫌这小白犬闹腾,又想起来幼时在乡间听闻,猫犬若是净了身,性子便会好许多,不再胡闹缠人,又想到王公公刀法好,才想着将小白犬带过去,让它免受些苦头罢了。
他记得苏虞风和苏虞陆也不是那等嘴碎之人,这么件芝麻大点的事,怎么还传到她跟前来了。
“嗯,据说王公公近期伤了手,等过阵子我再去找他。”
虽是如此,谢时衍还是耐心解释与她听。
苏虞意却是冷冷道:“不过是那二三两肉而已,杀鸡焉用牛刀。”
“应该还没到二三两,”谢时衍看着地上撒欢打滚,肚皮朝上的小白犬,认真计量了下,“约莫就几钱吧。”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苏虞意简直要被气笑了,“既然如此,我看也不必等了,我已命人在京城中找了个骟匠,此时就在门外候着。”
苏虞意自打重生以来,一直还没想周全,到底要怎么报复这对狗男女,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谢时衍突然冒出这想法,倒是给了她个主意。
反正是他主动夸下海口,还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便趁早成全了他才好。
免得回头冷静下来,他又后悔了。
苏虞意越想那画面越畅快,勾唇浅笑道:“只要你准备好了,我随时让那骟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