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看在苏虞意眼中,却只当是默认了。
苏虞意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罢了,我乏了,你先回去,我不想再同你争,不管好也罢坏也罢,我不想再听你辩解。”
继而便不再搭理他,背过身去不看谢时衍。
拾春过来送客,“姑爷,小姐今日心情不爽利,不如让她早些休息吧。”
谢时衍看了一眼苏虞意,还是走了出去。
刚到院子,就看到如风在那探头探脑的,也不知在望些什么。
谢时衍微微皱眉。
却不料,如风看到了他后,顿时一个飞扑过来,跪倒在他跟前。
“爷,我知错了,您要罚便罚,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今日在灵堂中,谢时衍没有过分追究,已是给他宽待。
可如风跟随他多年,深深明白谢时衍的性情。
若是自己主动些,这事倒也就算了,可要是回头被谢时衍秋后算账,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让人意料的是,谢时衍并没有过多追究,他看着如风沉思半晌后,道:“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了,明日准备启程回京。”
如风连声道是,见谢时衍并没有回房,而是朝着前院过去,不由惊讶问道:“这么晚了,爷是要去哪儿?”
谢时衍步履匆匆,根本无暇搭理他。
他一直到了父亲谢常海与母亲李氏居住的正院。
两人还在为妯娌二人的事不得其法,这会并没有睡下。
听完谢时衍的辞别之意,两老不约而同红了眼睛,“怎的走得如此突然?京城路程遥远,你难得回家一趟,再多住些日子岂不更好?”
两人已经失去一个儿子,自是希望谢时衍能多留两日,有他陪伴在身侧,心中也不那么苦痛。
李氏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可是,阿意住不惯这里?”
二儿媳出生世家,自小吃穿用度一并都是最好,养出那一身细皮嫩肉,自然是金贵得很。
说起来,这还是苏虞意第一次到谢家呢。
早在她来之前,二老也做好了这般打算的。
如果确实是住不习惯,回去也罢。
谢时衍摇摇头,“京城公务繁忙,且告假时间本已延了两日,就算殿下念及兄长宽容于我,我也不能一再破了例子。”
人死不能复生,相比起思子之情,自然是儿子的仕途更为重要。
谢常海和李氏这才不再挽留。
此外,谢时衍又说了些让二老保重身体的话,才一步三回头退出房门,让他们早些休息。
殊不知,在他刚转身离去的那一瞬,墙角处走出了个暗黑的影子。
这影子并不是旁人,正是在墙根下蹲了半天的沈秀兰。
沈秀兰想起方才听见的那些话,手心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而方才在灵堂时的可怜与惊慌,早已不知所踪。
确定再看不见谢时衍的踪影,沈秀兰才慢慢恢复了以往神态,将娇弱之色挂于面中,缓缓敲开二老房门。
二老还以为是谢时衍去而复返,连忙开了房门,见门外站着的是沈秀兰,不免惊讶。
“秀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下?”
沈秀兰却垂下眸子,倏地跪了下去。
“爹,娘,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