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堪入耳。
江氏也是世家之女,便是活到这个年岁,也不好意思道出口。
宋氏和林氏两人,也是一脸欲言又止。
似乎是想问清实情,可又怕苏虞意会受到刺激,最后只宋氏轻轻出声道:“据闻这位嫂子,不过是乡间出身而已,竟会有这般大胆的心思?”
苏虞意倒是不以为然,轻哂一声,道:“这位嫂子的心眼,可多了去了。”
她目光一转,定格在谢书礼身上,继续道:“当初我和谢时衍因大哥丧事而回时,她便想带着谢书礼,同我们一道过来,不曾想,临到头来,谢时衍竟拒绝了她。”
“我本想着,这件事应当就过去了,可我和谢时衍回京城没有多久,忽然有天,她竟带着儿子,跟着谢时衍一道回来了。”
话到这里,苏虞意眉间愈发沉重。
“她口口声声说,谢书礼病重,在乡间找不到能救治的大夫,所以才会将他带到京城中来,来到京城中后,谢时衍对他们母子两确实体恤,到处遍寻名医,几乎都要掏空钱匣子。”
“当时我便觉得,他可能对早亡的哥哥情深义重,所以才连带着落到侄子身上,可渐渐的,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
苏虞意越说下去,忽觉得胸口处堵得发闷,便看向不远处的御医,“荀大人,劳烦您将侄儿的情况,告诉我母亲和嫂子吧。”
御医颔首,对着江氏三人,拱手行礼后,皱紧两道苍劲眉毛,出声道:“夫人,这位小公子,所得之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听闻这话,江氏讶异得倒吸一口气,“荀大人此话怎讲?”
“这位小公子,被人喂服了扰乱神智的药物,这药物带有一定的毒性,刚开始时,只会出现嗜睡的症状,但这汤药药性实在是很大,不出几帖,便能使服用之人面黄肌瘦,看上去如同生了重病一般。”
御医话中一顿,看向身量瘦弱的谢书礼,长叹一口气道:“这药物,长期让成人服用,都会受不了,小公子如此小小年纪,更是不该胡乱服用此药。”
林氏追问道:“若是长期服用,会如何?”
“恐怕会干扰神智,致使神智失常,最后……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
御医神色,竟有几分不忍。
说话间,苏虞意也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谢书礼憔悴的模样,心下也有些不是滋味。
“我想,那沈秀兰便是故意让儿子服下药物,致使他看起来像是生了重病,才找着这由头,来到京城中寻谢时衍。”
江氏面色一白,好半晌都没能缓过来,最后颤颤道:“这妇人,也太狠心歹毒了一些!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竟能算计到自己儿子身上来!”
“谁说不是呢!”一向稳重自持的宋氏,也是同为人母,看到礼哥儿这般模样,便想到自己年幼的孩子,不禁眼圈一红。
林氏看看婆母,又看看嫂子,忽而咬牙道:“若是此事当真,那妹夫……也是十分狠心,这些年来,竟由着他们母子二人长期居于乡下,还大张旗鼓娶了阿意进门,如今在朝中稳固位置,竟就不顾阿姨的感受,对这母子两百般体贴,他难道……是欺负我们苏家都是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