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衍眉心微紧,扬声道:“我还要问你!”
话一出口,他见到苏虞意小脸微变,陡然气息一收,强忍着声调降下几分,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大嫂给关起来?何况,这还是在公主府中,要让旁人撞见这事,传了出去,岂不是平白落个家宅不宁的名头?”
苏虞意黯然冷笑。
家宅不宁?
这个家,从沈秀兰带着谢书礼出现那一刻起,就从未安宁下来过。
何况,这一切局面,可不是自己造成的。
罪魁祸首,是他们二人!
这时,谢时衍对着门外拂秋吩咐道:“外面备了马车,你们将沈夫人和小公子带过去,先行回去府中。”
拂秋正要应声道是。
苏虞意忽然站出来,豁然出声道:“不行,不能再让谢书礼和她待在一处了!”
沈秀兰面色微微一白,下意识就朝着谢书礼扑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双手攥得紧紧的。
“弟妹,我知道你娘家在京中不同凡响,可这世道上,还是有王法的!我来到京中,也不过是为了礼哥儿治病而已!礼哥儿是我亲生孩子,如今又大病未愈,我们母子俩,决不能分开!”
谢时衍亦是一脸复杂看着苏虞意,不懂她为何在此事上,突然如此蛮横。
苏虞意冷笑一声,眸中沁着寒意,对沈秀兰声声质问道:“大病未愈?礼哥儿到底是为何生病,你敢说出来吗?”
听闻这话,沈秀兰本就苍白的小脸,顿时更加不见血色。
沉默良久,泛白的唇瓣才蠕动一下,问道:“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苏虞意踱步走到她跟前,眸色深深,“沈秀兰,你自己作茧自缚我管不着,可老话说得好,虎毒毕竟都不食子!若是因你一时私心,导致礼哥儿出了什么差池,到那天……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沈秀兰浑身一颤,满目惊恐看着苏虞意。
这时,怀中的礼哥儿,忽然发出一声啼哭,揪着沈秀兰衣摆,含糊不清出声道:“娘,难受,好难受啊……”
沈秀兰顿时面露慌张之色,抓着谢书礼的胳膊,着急问道:“礼哥儿,娘在这,别怕,告诉娘是哪里难受……”
谢书礼哇哇大哭着,双手扒拉着身上衣物,可怎么都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谢时衍看着这一幕,皱紧眉头,“这是怎么了?”
话刚出口,沈秀兰怀中的谢书礼,忽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竟咳出一口黑色浓血来!
血色晕染在谢书礼胸口处,淅淅沥沥滴在沈秀兰的衣袖上。
看到这一幕的沈秀兰,瞳仁一翻,险些没晕倒过去!
边上的苏虞意和谢时衍,皆是面色大变。
即刻间,待沈秀兰稍稍好转一些时,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陡然看向苏虞意,出声质问道:“你,你到底让那大夫,对礼哥儿做了什么?”
苏虞意眉心紧蹙。
她虽是想让御医,帮忙滴血验亲。
可也确实想让御医,看看礼哥儿到底是什么病症。
就算自己,再如何恨沈秀兰和谢时衍……可总不至于对一个小孩下如此狠手。
沈秀兰通红着眼眸,忽然一脸悲愤对谢时衍出声道:“我进来时,便看到满地的鲜血,礼哥儿当时,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像是随时都会没了气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