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礼哥儿,谢时衍眉心微蹙。
拂秋点点头,在自家小姐的授意下,走到礼哥儿跟前,将手中瓶子在他跟前晃了晃,轻声问道:“礼哥儿,你可认识这个?”
谢时衍眼神几变,让人难以琢磨他是喜是怒。
沈秀兰一屁股摔到地上,发髻松散,衣服沾上好些灰尘。
“昨日拾春从她房中拾到这瓶药,我便觉察到了不对劲,所以便让拂秋去府外找个可靠的大夫验了验。”
说着还站了起来,想要堵住礼哥儿的口鼻,不许他再作声。
拂秋皱紧两道柳叶眉,一把将她推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难道还想亲手谋害礼哥儿不成?”
说话时,沈秀兰往谢时衍跟前爬去,可怜兮兮拽住他锦灰色衣袍,“时衍,你要相信我,礼哥儿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怎会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无法,沈秀兰只好又看向谢时衍,想要找他求助。
“弟妹,我知道这阵子我是惹得你不快了些,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你何苦要这么害我呢?”
可沈秀兰看到儿子出来,却激动起来,立马就朝着抱着礼哥儿的婆子扑过去,“你把礼哥儿还给我,你们这些狠毒的妇人,快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话到这里,苏虞意微微一顿,不疾不徐看向身后那位大夫。
苏虞意神色,却没有因她的话有太大起伏。
半大的孩子,被一张严实的披风遮挡得严严实实,约莫只露出两个鼻孔出气,根本不会让风吹到半分。
谢时衍呼吸一沉,“夫人此话怎讲?”
可她却来不及顾着自身狼狈,手脚并用的连忙爬起来。指着拂秋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时衍,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故意在害我!”
大夫对谢时衍拱了拱手,方才神色严谨出声道:“根据老夫多年行医来看,这味药丸中……”
谢时衍心中稍安。
沈秀兰心下正忐忑时,苏虞意忽然朝她走进两步,惋惜中带着憎恨出声道:“若真是偏方的话,那给出这方子的人,未免也太歹毒了一些。”
沈秀兰知道,若是再狡辩下去,只怕谢时衍再也不会相信自己……
结果谢时衍面色森寒,竟将她吓得心肝一颤,颈部顿时仿佛多了只无形的手,掐得她说不出话来……
话到这里,沈秀兰忽然激动起来,“住口!”
骄好半晌后,她吞了吞口水,才仓皇出声道:“我,我是在给他喂药,可这药是我在旁人那里听说的偏方,我也是为了礼哥儿好,一时糊涂了,所以才相信的……”
沈秀兰满脸哀求看着苏虞意,涕泪横流成一片。
“莫非说,嫂子心里真的有鬼?”
谢时衍冷冷扫过沈秀兰周身,说不上是警告还是什么,接着又看向那名大夫,“接着说。”
大夫抹了把冷汗,颤声道:“这味药丸中,放的药材看似性温,然后组合在一起,却能致人陷入长期昏迷之中,若是长期服用下去的话,身子日渐陷入亏空,还会损伤神智啊……”
谢时衍面色霎时一片黑沉,宛如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