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蠡轻叹一声,并未回答,笑着说:“殿下可知,我小时候在村子里的几个孩子中,是胆子最大的,什么事都冲在最前头,什么事都是想做便做,做错了也不过挨一次打。可长大后便开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因为我知道,如果做错了,便不再是挨打那么简单。”
“殿下若此次进攻南夷失败,损兵折将不说,传到京中,更是于大业不利。”
“所以……”萧景辰淡淡道:“你也不主张本王攻打南夷是吧!”
容蠡拱手道:“容蠡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给殿下一个最妥当的建议。这本就是一个谋士的职责所在。”
“所以,西南的百姓还是要常年受到南夷的侵扰,莫图仍盘踞一方,嘲笑本王无能!!!”萧景辰声音陡然拔高。
“殿下……”容蠡说道:“我明白殿下的苦衷,只是……”
“你先下去吧!”萧景辰揉着太阳穴:“本王累了!”
“是!”
“等等……”萧景辰顿了顿:“把沐秋澜叫来!”
容蠡迟疑片刻:“是!”
沐秋澜的住处其实离萧景辰的大帐并不远,但这几日萧景辰没叫她过来,她便去火头营帮忙。
那天的事虽然过去了,但她和萧景辰心里似乎都有个结。
“姑娘怎么做这个了?”容蠡看着正在揉面的沐秋澜问道。
他已经知道沐秋澜上山采草药解了五步蛇毒一事,对这个看着柔弱的丫头多了几分倾佩。
“没事。”沐秋澜笑道:“反正我也没事可做。”
老叫花过来说:“有了阿丑姑娘帮忙,咱们都省事不少,容先生不知道,阿丑姑娘做的馒头可好吃了!”
“可是……”容蠡清了清嗓子:“姑娘还是要以侍候王爷为主,这些事便不劳费心。
“……”
沐秋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老叫花见状赶紧说:“那倒也是,阿丑姑娘,那你赶紧去看看王爷有何吩咐,这里就交给小满。”
说着叫小满过来:“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偷奸耍滑,赶紧将这面拿去醒着。”
沐秋澜沉默片刻,抬头道:“容先生,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只让你过去。”
沐秋澜点点头:“好,我先洗洗手。”
今夜月色朦胧,晚风习习,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风吹动帐帘,一开一合间,沐秋澜看见萧景辰正手撑着额头,面露痛楚。
想必是头疾又发作了。
她虽不懂行军打仗这些事,可近日军营中对于是战是退的流言甚嚣尘上。
她每日都在祈祷庄婉他们平安无事,可这么几天过去了,她心里也明白他们已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