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崇万万没想到,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竟不是自己的骨肉。他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还是该悲哀。
“先带下去。”萧景辰吩咐将张文远押出去。
韩元崇坐下来,“多谢王爷告知老夫此事真相,只是这本是老夫家事,王爷插手未免有些不合适。那张文远还是交给老夫处置吧!”
萧景辰道:“韩尚书此言差矣,既然父皇赐了婚,此事便涉及到皇家颜面,本王岂能坐视不管。韩尚书能大事化小,本王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元崇冷笑了两声,“王爷今日既然将此事挑明了,心中自残想必已有了盘算,就别拐弯抹角了,直说便是。”
“好,那本王便直言不讳了。”萧景辰说:“韩小姐既有这样的出身,是不配为王妃的。但韩尚书也说,这是您的家事,本王也不想让这样的家丑人尽皆知。至于怎么和父皇去说,韩尚书应该心里有数。”
韩元崇叹了声,意有所指道:“还是王爷思虑周全啊!既然王爷都已经说的这样明白,老夫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萧景辰满意道:“那便有劳韩尚书了!”
……
次日,早朝后,韩元崇便前往昭阳殿面圣……
回府后,他将自己关在房中。他好不容请皇帝收回赐婚旨意,为此还惹怒了圣驾,今后自己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过。
他的计划成了空,而且还将别人的女儿当作掌上明珠般养着,这样的丑事若传扬出去,他的老脸就别要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老爷?”
是刘氏。
他心里陡然升腾起怒火,恨不得将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贱人掐死。
但他不能,那个贱人不要脸,他要脸。
冷静下来后,他说了句:“进来!”
刘氏端着茶进来,笑道:“老爷,曦儿与岐王大婚之期还未选定,我看这月十八就不错。真是好事多磨,希望这次他们能顺利完婚,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韩元崇喝了一口茶,冷声道:“今日我已请求陛下收回赐婚旨意,他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刘氏一听,震惊道:“老爷,您说什么?”
“我说曦儿不能嫁给岐王!”
“为何?”刘氏不解:“老爷,你知道曦儿钟情岐王,而岐王不正是老爷一直想扶持的储君吗?如今岐王炙手可热,多少王公贵族想与其联姻,圣上也赐了婚,老爷,你为何还要……”
“你问我为何?”韩元崇厉声质问道:“你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刘氏还没明白,以为他指的是自己平日对韩云曦过于溺爱的缘故。便说道:“老爷,曦儿是你的女儿,她是尚书府的小姐,即便性子骄纵些,也无伤大雅。等她成婚后的,有了孩子,性子自然就沉稳了,老爷不必因此动怒。”
“哼……”韩元崇冷笑连连,“我的女儿……我韩元崇不配有这样一个女儿。”
“老爷……”刘氏忙道:“您在说些什么?就不怕曦儿听到……”
“别再跟我提那个野种!”韩元崇气得青筋暴起,一把揪住刘氏的头发,怒道:“你和张文远那个奸夫生的野种,不配姓韩!”
说完,一巴掌扇过去,刘氏跌倒在地,嘴角渗出血,发髻披散。
她满眼恐惧,看着暴跳如雷的韩元崇,心里明白已经东窗事发。
她哭着说:“老爷,我是一时糊涂,是……是他强迫我的,看在这些年我尽心侍奉的份上,老爷,你别迁怒曦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韩元崇气的嘴唇发抖:“好啊!真好!我本来还侥幸地以为这只是萧景辰设的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了!贱人,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出来!”
“对我不薄?”刘氏冷笑道:“韩元崇,你扪心自问,你何曾将我当成了你的妻子,你心里只有叶韵茹!”
“妻子?你也配!”韩元崇坐下来,“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有婢女说了句:“小姐,你怎么在这?”
“曦儿……”刘氏喃喃说了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打开门,却只见那个婢女不见韩云曦。
“小姐呢?”
婢女回:“夫人,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哭着就跑了。”
刘氏赶紧来到韩云曦的房间,只见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