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焦急地站起来:“太医呢?”
“已经去叫了!”
萧景辰回头对容蠡说:“你先回去,就不留你了。”
容蠡表示理解:“殿下自去便是。”
从岐王府出来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冰雪消融,这是第一场春雨。
容蠡撑着伞站在长街,不知何去何从。最终,他还是走进了那条熟悉的巷道。
院中一切如旧。只是他惊喜地发现,那葡萄的老桩上抽出了新芽,相信不久就会爬满架子。
推开门,梳妆台上的木梳静静躺着,他恍惚看见庄婉坐在那里对镜梳妆。
躺在柔软的榻上,属于庄婉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他用手轻轻抚摸旁边空荡冰冷的位置……
如果他早一点遇到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自从庄婉走后,他每天都会来这个小院坐一坐,似乎觉得庄婉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似的……
“好好的天怎么下雨天了。”庄婉看着窗外的细雨,因为下雨雨,整个云州城都阴沉沉的。
燕承已经找好了马车,拿着伞进来,“我们走吧!”
“嗯!”庄婉拿好包袱。他要趁扎木找来前带燕承离开云州。
马车上,庄婉紧紧抓住燕承的手。她心里很紧张,她怕扎木追来,阻止他们离开,又觉得这一走,燕承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永远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生活。
燕承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没事。”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了。
燕承问车夫:“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车夫说:“前面在游行,挡了路。”
庄婉掀开帘子去看,果然有一队官兵押着一群犯人游行。浩浩荡荡的有好几十号人。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几岁的孩童,人人破衣烂衫,带着脚镣,一步步在雨中挪步。
燕承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燕氏族人。”车夫感叹了一声,“这些可都是前朝的皇族,可惜沦落到这个地步。”
庄婉心一紧,赶紧去看燕承的反应。
只见他沉思了片刻,“不是说当今圣上将燕氏族人妥善安置了吗?怎么……”
车夫说:“害,这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也管不着,说错话还会引祸上身。不过这燕氏皇族打从新朝建立时便被发配到云州矿山,从那时起,官府每天都会拉着游街,一算都快二十年了。刚开始可足足有好几百人,后来死的死,病的病,就剩这些了。那几个孩子多是那些年轻的后人与矿山中的洗衣妇所生,可生下来便是为奴的命,唉……”
车夫说完,燕承一脸凝重地看向那一群人,心里莫名压抑的难受。
庄婉瞧着周围的行人并未驻足观望这场游行,想必在他们眼里,已经是自以为常了。
燕氏族人渐渐远去,车夫继续驾着马车前行。
不远处,便是城门。
庄婉看到燕承脸色不太好,同是燕氏皇族,大概是心灵感应吧!她没说什么,或许离开云州,一切就都从新开始了。
突然马儿一声嘶鸣,马车急急停下,紧接着便听车夫战战兢兢问了句:“你……你是谁?”
燕承掀开车帘,看到前面勒马而立之人,正是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