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沈砚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目光微凝了两分。　　耳边热情的杨公子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那边的杨家小姐们已经红了脸，举团扇微微掩面。　　晏初仗着年纪小，没什么避讳，颠颠地跑了过去，直直的扑进了沈砚的怀里。　　“沈哥哥！”　　沈砚无奈而宠溺地将她扶稳，“怎么这般激动。”　　晏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目光关切的看向他的手臂，“沈哥哥还疼不疼？”　　沈砚稍稍一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疼了。”　　说着，一把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晏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心跳如雷。　　曾经对自己说过千不该万不该，且不说自己的实际年纪还比他大上好几岁。他也不过十七岁，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小小少年。　　她不该生出那些心思。　　可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当他轻轻捏她的脸，当他的气息充斥在她周围，她便再也无法坚持什么。　　她永远无法忽视，初初见面时候，那一眼“陌上人如玉”的悸动。　　“脸怎么这般热？”　　沈砚转头，看见小姑娘脸颊上不自然的潮红，微微皱眉。　　“许是刚才跑过来累的。”　　晏初没敢与他对视，怯怯地埋在他的脖颈里。　　沈砚按下不提，抱着她走向宁家人面前，“这几日叨扰了。”　　“沈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九妹妹长得这般好看，性子又好，我可是千盼万盼想要她做我的亲妹妹呢！哪里会是叨扰？”　　宁十一娘笑着道。　　这位探花郎长得是真的好看，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未来夫家是将门之后，她就喜欢硬朗的男子，而非沈砚这种柔弱书生。　　“柔弱书生”沈砚轻轻笑了笑，“她倒是一贯地讨人欢喜。”　　晏初的脸更红了。　　沈砚没有多待，不过他走后没多久，宁家的车马也准备回去了。　　　　杨家的祖宅很大，比宁府还要宽上几丈。四四方方，很有北方宅第的风格。只不过去年年中搬来之后翻新。设计了不少江南风格的建筑。因此后花园里处处假山水榭。加上孟春时节，杨柳依依，风光正好。　　宁家没有小娘子赴宴，其他闺秀又不相熟，晏初也不嫌无趣。抱着猫四处溜达。渐渐地，走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亭子。　　“主子歇一会吧，奴婢去取些瓜果。”　　梧桐见她额头冒汗，有些心疼，留了落雪和素云素可。同杨府的小丫鬟去取些茶食。　　这亭子建在假山上。居高临下的眼前便是大片叠石，其间引了溪水看入目很是清爽。　　软软扭了扭身子，挣扎着从她怀里下地。又喵喵地叫了两声，一个转身窜进了假山里。　　晏初一个心惊，急呼出声：“软软！”　　软软回了她一个：“喵”摇了摇尾巴，钻进了洞里。　　晏初连忙跟上。落雪三人欲拦，却不想小姑娘一个转身，也跟着钻了进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比了下洞口大小。　　得，钻不进去。　　“放心吧，我一会就出来。”　　晏初一进洞，就看到软软在等她，只来得及朝后交待一句，便匆匆转身跟了上去。　　“软软，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呀？总不会有什么宝贝吧？”　　七拐八绕的，好不容易停了，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她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绊了一脚，直直地往下跌去。　　完了完了，又要毁容了。　　晏初刚要捂住脸，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反而得来一个压抑的闷哼声。　　“什么人？”　　她下意识地低喝一声，连忙挣扎着起身，鼻尖却闻到有几分熟悉的香料味。　　“沈砚？”　　晏初仔细辨认了一下，沈砚低低地“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在这？”　　晏初将软软的反应说了一下，又疑惑他：“你呢？你喝酒了？”　　沈砚叹了口气：“小酌了两杯，不幸中药。”　　晏初眼角一抽，“又是□□？”　　难怪他身子这么热。　　沈砚有些难为情。　　晏初也有些脸红，呐呐道：“那，那你…”　　沈砚听着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我被带到那厢房时感觉不对劲，找机会出来了，不慎跌入了枯井中，辨得水声，才来到此处。”　　可惜冷水洗脸也没什么用处。　　晏初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上元节被躲过了，没想到这次还是中招了。说他招药呢，还是说他太招人喜欢呢？　　“那…那怎么办？”　　总不能她替他解决。　　沈砚揉了揉脑袋：“还算清醒，应该没大碍。”　　顿了顿，他又道：“若微臣一会儿有所不妥，还请公主将微臣打晕。”　　晏初连忙应下，也没觉得他唤她公主有什么不对。　　沈砚也只是以防万一，他自制力虽好，但并不知这药力多强。　　软软叫了几声，刚喝了水又蹭了过来。毛茸茸的一团抵着沈砚的手背，轻轻痒痒的。　　晏初脑子里想得全是中了□□怎么办，要么发泄要么冷水澡。　　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发泄自然是不可能的，可冷水澡。　　晏初犹豫了一下。　　“沈哥哥你要不洗洗冷水澡吧？”　　沈砚将软软推开，“不可，若是被人知道了，公主的名声也就没了。”　　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可身上的燥热愈发明显。　　“公主先走吧，微臣一人在此等药效过去即可。”　　晏初皱眉，有些生气，“我便是这等避害趋利的人？”　　沈砚一噎：“自然不是。”　　“你去冷水里泡泡吧，这水是活水，应该不脏的。”　　沈砚还欲说些拒绝的话，晏初已经过来扯着他的衣袖往水边拽。　　“总归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想说闲话的，总归能编出话来。”　　沈砚一想也是，自嘲一笑，“是庸人自扰了，倒不如公主想的通透。”　　说着，也不再矫情，只顿了顿，便脱去了外衣。　　晏初连忙背过身去，只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的脸有些发热。　　入目尽是昏暗，耳边除却水声，还夹了几声猫叫。细细分辨，又隐约有压抑难耐的喘息声。　　沈砚以为用冷水擦了身子总该好些，却不想低估了这药效。　　杨府果然财大气粗，连暗算所用的春yao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沈砚虽不得知此药力，却也大概明白过来，怕是非要泄了精元才能清醒。　　晏初听得水声渐弱至无，试探地问了一句：“沈哥哥好了？”　　沈砚心肝一颤，身下那物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他懊恼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稳住音调，“公主先行出去可好？”　　晏初听到那哑的不像话的声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愈发红了。　　饶是她重活一世，也无法脸皮厚到假装若无其事。　　“当微臣求您。”　　身下那物忍得艰难，但他也不允许自己在小姑娘面前失态。　　晏初小小声地“嗯”了：“那，我就在出口不远处等你，你若有事，唤我即可。”　　“多谢公主。”　　晏初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只拐了两个弯，看着守在洞口的丫鬟们，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没有第一时间出去。　　待听不见小姑娘的脚步声，沈砚终于按捺不住，一手扶着墙一手…　　连着泄了两次，草草清洗过，才慢慢踱步而出。却在拐了两个弯后看到了小姑娘。　　小姑娘靠着石头而坐，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软软乖乖巧巧地窝在她的怀抱里。　　沈砚想起方才脑中映着小姑娘长大后的脸做那档子事，实在是……　　大逆不道。　　枉为人臣。　　但沈砚没有陷入无尽的自责中，杨府的人肯定是发现他不见了，他这会不能明晃晃的出去。　　沈砚轻轻唤醒小姑娘，对上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时有片刻的不自然，“九小姐。”　　晏初有些疑惑他忽然改了称呼，却也没在意，只看着他等他下文。　　“微臣此刻不便出去，小姐就当未曾来过此地，也未曾见过。可好？”　　晏初只当他是觉得丢人，不好意思了，乖巧得笑着道：“放心吧。我只是来寻软软，一不小心睡着了，不曾见到其他人。”　　“沈哥哥你，保重。”　　说着，抱起猫儿，又看了他一眼，才弯着腰，除了假山洞。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总算出来了。”　　梧桐连忙上前接过软软，落雪为她掸去裙角的灰尘。　　“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晏初这也不算撒谎。　　正这会杨府的几位小姐遣人来寻她。　　晏初乐呵呵地应了，只临走前又望了一眼那假山。　　沈砚平复过心境，便思索起这座假山的不同寻常。　　他由枯井而来，偏偏此处又引了湖水，只能说明，这口井非自然枯竭。　　枯井所处偏院，为什么会花力气去填它？　　沈砚回到那处，矮身捻起一撮土，搓了搓，神色黯涩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