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嘴太严了,根本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既然如此,陈弘便打算把他交给张绣,多少也能换点功劳。
此番贾诩借陈氏之手对付城中投曹派,就是不想承担恶名。也正因如此,陈弘刚才才不留活口。
他这把刀,必须足够锋利!
但眼前这家伙不一样,不管他到底是谁,好歹是曹操的人。杀与不杀,让张绣和贾诩头疼去吧。
“少君既选择相助张绣,把在下交出去也是应有之理。终究是各为其主,不必挂怀。”
“先生洒脱,陈某佩服!”陈弘拱了拱手道。
“好说,诚如少君所言,这世间之事,无外乎尽人事,听天命。在下既已入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
说到这里,戏志才忽然话锋一转。
“今天下事,未可定也。少君出身南阳,非他张绣故吏,何苦为其卖命?”
陈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时至如今,先生还要挑拨离间?”
“不,非是挑拨离间,实在是不忍少君明珠蒙尘。”
戏志才忽然站了起来,望向陈弘的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亦是无比郑重。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少君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曹公远胜张绣,又何必自取灭亡?
况且以少君之才,远非此百里之地所能施展。若是不弃,在下愿为少君引荐,投身曹公账下,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陈弘:……
你等会,这句话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额,邓范那老家伙下午也是这么说的。
怎么,先生你也想下水?
“先生,咱们是不是……”
陈弘的表情有些纠结,那是一种有心吐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力感。
怎么说呢,虽然你们汉代人都很会画饼,但我胃口不行。这么大的饼,你让我如何下咽?
“怎么,少君信不过在下?”
见陈弘不置可否,一贯风轻云淡的戏志才却急了。
“非是信不过先生,只是先生忽然说这些话,是不是太突兀了些?”
戏志才皱眉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建功立业,书功竹帛,何言突兀?”
“可陈某素无大志,只求苟图衣食,安身立命而已。”
“少君若信不过在下尽可直言,何必遮遮掩掩,用此等低劣借口来搪塞在下!”
陈弘苦笑一声,满脸真诚道:“非是搪塞,陈某的确无心功名。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最终不还是黄土一抔。人生数十载,如白驹过隙,何必碌碌东西。”
坦白讲,这的确是陈弘的心里话,而且他说话的语气也足够真诚。
但……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原本就有些失态的戏志才差点就跳了起来,眼中带着怒火与嫌弃。
你信不过我无所谓,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志向。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之人?
怎么可能!
眼见戏志才有暴走的倾向,陈弘赶紧安抚道:“先生莫激动,莫激动……”
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砸门声。
留守家中的部曲全都神情一紧,急忙冲上前将门堵住。
管家赶紧跑过来向陈弘喊道:“少君,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