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她回到云中郡,打听了原来那同兴客栈的伙计,正要继续向江南寻去。可谁知,一出店门,便遇到了白发老妪罗姑,上来便直取她面门抓去。
她虽然不能使出武功,但招式还在,格挡一招便即逃往顾门的联络点十斗米铺。然而罗姑连杀两人,联络点的使者也完全阻拦不住。
然而就在罗姑要接着杀付大庆时,却被一个戴面具的人拦住。罗姑见不敌来人,当下便挟着顾襄而去,那人也没追来。
“戴面具的人……不是尧叟?”江朝欢疑道。他本以为付大庆最后说的那个武功更高的男子是尧叟,但顾襄这么说,又不像了。
只见顾襄远远打量着尧叟身形,摇头道:“不是他。不止身形不像,那人的武功,也远在尧叟之上。”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但现在也无法查明那人,此事只得先作罢。
江朝欢因一路被缚在暗格中,并不知这是哪里,方听到这还是山西境内,地处武州边境村庄,唤作潮生崖。
因此处悬崖极为陡峭光滑,又几乎竖直,非常人能上下。而每逢十五之夜,在崖边可观对面峭壁之上影影绰绰人形攒动,又有波涛呼啸,拍打石壁之声,因而武州中都传说这潮生崖每逢十五有仙人降临,演示仙术。
顾襄被捉来后,那罗姑本催逼她用朝中措疏导尧叟涌泉穴淤气,可见她是真的使不出来武功,也只得放弃。第二日,罗姑又上崖离去,留下她在此。
在这几日之内,尧叟的身子似乎越来越虚弱,咳嗽也越来越频繁,性子更是愈发古怪。终于,今日傍晚,他按耐不住大声呼啸,不久,罗姑果然带了江朝欢回来。
江朝欢听她讲完,已明白大概是这尧叟需要捉了顾门之人,用朝中措压制伤病。然而,小缙发现顾襄折回去,必定会来寻她,为何却毫无消息,总不会也遭到了什么不测?
顾襄面上也浮起愧疚之色,不敢直视他。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江朝欢,明明知道他送嵇无风也是情有可原、事出有因,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恨恨,只想见到他要他亲自解释。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变故,小缙不知所踪,他们也为人所获。
一句“对不起”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见她神色,江朝欢不知怎的,竟主动开口:
“你也不必多想。此事没那么简单,罗姑后面只怕还有幕后推手。有人盯上了我们,就算你不折返回来,他们也会在别的地方、用其他方法下手。倒是我责任大些,我若早些回来,说不定不会落入如此糟糕的地步。”
顾襄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第一次从江朝欢口中听到近似于安慰的话,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要回答,旁边传来嘶哑苍老的女声:“想不到你们两个还是小夫妻,哼,在这里惺惺作态。”
回头一看,罗姑正在树后冷冷地打量两人,顾襄脸上一红,急忙反驳道:“别乱说,什么夫妻,我和他只是同门而已。”
罗姑又哼了一声,却不言语,径自回去照看尧叟。
天色渐暗,阴云聚起,虽是夏日,崖底也越发阴冷。突然,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大雨立刻倾盆而下。
挟着疾风呼啸,又几道闪电骤然照亮崖底,一场毫无预料的大雨倾泻如注。江朝欢两人虽在树下,那点枝叶却也挡不住风雨,一瞬间两人身上全然湿透,顾襄怕他伤处感染,转头欲寻找避雨之处,江朝欢却拉住她,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