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徐斌勇就朝着小窗的方向,靠着床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因为双臂过于松弛地耷拉着,和徐斌勇一贯板正的端着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从外面巡逻的时候,根本不会发现他会有什么问题。
“他从衣服里扯下了一根布条,系在床板的一角,自缢身亡的。”看守所民警对林晓东说着,看样子就是刚才通电话值班的那位。
督导组和局里的同事陆续都赶到了。
没有人料到徐斌勇会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夜晚骤然离世。
“白天的时候,他的妻子蒋琳来看过他,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言语冲突,徐斌勇当时很激动,看样子是受了刺激了。”看守所民警说着。
这听起来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紧接着民警又说了一句话:“这个死法,也得很想死才行,这个高度……”
这话,类似的,林晓东仿佛在哪里听过。只是最近,他疲惫得连脑子都转不利索了,他确信听过类似的话,这个场面,一定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
“林队!徐局他……”岳健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林晓东的面前。
“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林晓东一脸讶异地看着他。岳健峰好几天之前就和他说过,这个周末回清湖的老家。
“我开车回来的,清湖过来也就一个半小时。”岳健峰气喘吁吁地说着。
“我不是和你说,这里有我呢,你不用专门过来。”
“林队,徐局,哦不,徐斌勇这事儿,我觉得我必须得来。”岳健峰一脸的诚恳。
林晓东懂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岳健峰一开始发现那枚戒指,徐斌勇不会这么轻易地暴露。
办过案子的人都能体会这种想要有始有终的责任感。
现场还在拍照取证,还有一段时间。
徐斌勇就那样歪着脑袋,睁着眼,坐在床边,和林晓东收到的画里不同,那蓝色的囚服,是穿在他身上的,而非挂在墙上。
“死因是窒息,他撕下了囚服的卷边,从木板床的缝隙里穿过,系了个绞刑扣,看来是一心求死了。”林晓东向岳健峰同步着信息。
“嘶……”岳健峰似乎也想起来了什么,“林队,你觉不觉得,咱俩讨论过这个事儿?就是,有人在看守所这么个死法……”
被岳健峰这么一说,林晓东终于想起来了,他一把拉住了岳健峰的胳膊,说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姚元庆。”
岳健峰也想起来了:“哦!就是那个江万潮的手下,差点就可以靠他给江万潮定罪了,结果也是在看守所自杀了,对对,死法一模一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在恍然大悟的兴奋之后,不约而同心情沉重了起来。
“当时我们就惊讶于姚元庆的死法这么极端,一个人的求死的意志或许确实有特殊的原因……”林晓东看着徐斌勇的尸体,忧心忡忡,“姚元庆,我们未必那么了解,但是徐斌勇,你和我都清楚,他落网之后很快交代了相关人员,色厉内荏,不是能有这种意志力的人。
虽然蒋琳白天刺激过他,但他对蒋琳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因为这种事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小。”
岳健峰默默听林晓东说着,不由得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