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从我还在津北造纸厂上班的时候，咱们津北县绝大多数造纸厂都一直采购南山、北山的纸浆，这些年也废纸浆收的也多，纸浆的价格一直很稳定。”

“听你爸的，专心学习就行。“方春敏定下调子，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可那是津海市变成禁废令试点之前的事儿了。”

赵广望向赵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问道:“你从哪知道这个消息的?”

一个成功的商人必备的要素就是敏锐的嗅觉。

原本以为儿子只是小打小闹，想要在自己面前逞能，听到禁废令三个字之后，立刻转变想法，追问下去。

津北县所属的津海市坐拥良港，国际贸易条件得天独厚。

海外运来的废纸浆价格低廉，质量上乘，占据津北县纸浆市场的90％。

陡然间禁止海外的固体废品进入津海，必然引发本地市场的一场巨震。

在本地沉浸多年，赵广也隐约听到过点滴风声，觉得推行阻力过大，没当回事儿。

只是儿子一个半大小子，哪里知道这些消息的呢？

“我最近和4号楼的程嘉瑞玩的很好，他说他听他大伯说的。”赵澄早就想好托词，推给程嘉瑞。

赵广眼睛一眯，已信了七八分。

程嘉瑞的父母他是知道的，都是本地的小公务员，可大伯却在市里供职，倒也说得通。

他没有深究下去，话锋一转，说道:“那你说说，要是我接了这笔单子，禁废令又真执行的话，我会亏在哪?”

赵澄眼睛一亮，父亲确实把他的建议听进去了，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造纸本就是薄利多销的行当，禁废令一发，周围的大厂为了订单就会高价收购本地的纸浆应急，制浆厂必然坐地起价。”

“我们要想去外地收货的话，运输成本也会大大增加，还要把原定一成利让给李明仁。”

“我不知道具体的成本，但加上人工费林林总总，至少这半年是白干了。”

赵澄把自己重生前复盘的结论简化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广听完没有说话，一把搂过赵澄，连拍了他肩膀数下，才激动的说道:“真是长大了啊！爸爸这下放心了。”

“爸听你的，先不接这个单子，试试水。”

赵澄的说的虽然稚嫩，但内行人一眼就知道深浅，是用心琢磨过的，赵广倍感欣慰。

方春敏听不懂父子的对话，但知道是在夸儿子，也高兴的笑道:“澄子的书真是没白念，有出息!”

赵澄松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

“赵广，明天去河边给我儿子钓两条鲜鱼补补，瞅孩子在学校累的，都瘦了。”方春敏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我爸行吗?明天我还有好几个同学来家跟我一起学习呢。”

赵澄可是很清楚赵广钓鱼的水平。

“嘿，你个臭小子，还嫌弃上老子了?明天非给你钓两条大鱼瞧瞧。”

方春敏的关注点就完全不一样了，立刻絮叨道:“几个同学?除了张鹏还有谁啊?明天有没有女同学?记得把房间收拾一下，别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