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若晓即将出嫁,这周三下午若昀没课,所就和母亲一起到叔叔家去送些丝绸锦缎,看看还有什么能帮衬上的。 到了叔叔家,林太太去和自家妯娌说体己话了,不巧的很,若晓表妹和叔叔一同出门去学校办退学手续了。若昀扑了个空,又懒得听婆婆妈妈的那一套,就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悠。 叔叔家的院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倒是在初秋的天气里别有一番韵味。若昀一会儿逗逗池塘里的小鱼,一会儿数数亭子旁的翠竹,倒也是难得的清净。 “二姑?”若昀闻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她内侄子—林泽祺。 泽祺是大堂兄的长子,跟若昀同岁,因为属虎,小名就叫虎子。虎子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因为从小喜欢舞蹈弄棒,家里特地为他请了武功师傅,身体也分外健硕。虎子不是那种乖巧的孩子,从小就喜欢打猫惹狗,偏生因为学过那两下子,周边一带还真没人能打过他。在这个比他小了三个月的姑姑面前,虎子时常吹牛:万一有小混混来骚扰她,尽管报上虎爷的名头,保准没人敢惹你。 虎子一路小跑来到若昀面前,“二姑,你今天没去上学吗?怎么到我家来了?” 若昀微微一笑,说:“你三姑姑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跟你大奶奶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到是你,怎么没去学堂,反而在家晃悠啊?” “我…我…”虎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嗓门越来越低。 若昀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福瑞祥的成衣上拉了几道口子,额头上也擦上了一块。“你莫不是又同别人打架了吧?” 虎子憋红了张脸,“没…没有…没有的事。” 若昀心中知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安慰他道:“虎子,你也不小了,不能这样成天只知道胡闹了。我看大堂兄给你找的那几个师傅都是有才识的,你啊每天耳濡目染,就算学不到那几位的精髓,学点皮毛也是好的。如今又逢国难当头,国家正缺有担当有才干的青年才俊,有志青年应当想着如何抗日打鬼子,而不是整天和地痞无赖厮混。” “二姑,你说的我都懂。”林泽祺怅然说道:“其实,今天我没同那些地痞无赖打架。” “嗯?” “我今天是遇上了两个日本混蛋,看见他们在欺负巷子口那个摆馄饨摊的爷爷。他们嫌那个爷爷包的小馄饨没馅,想要白吃不给钱,还动手翻他的摊子。我气不过,就说了几句,然后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被我给打跑了。”林泽祺说这话的时候甚是骄傲,仿佛自己又看见了那两个人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窝囊样。 “呵呵,编的还挺真。”若昀笑了起来,一脸的不信:“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打猫惹狗还行,要真碰上几个练家子啊,哼哼!还日本人呢,你这套话骗骗你奶奶、你妈也许可以,骗我可不行。” “二姑姑,真的,是真的,比珍珠都真!”泽祺强调着,说得不要太真诚:“二姑姑、二姑姑、二姑奶奶,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可以发誓的。” 若昀懒得和他多说话,可又烦得没办法,忽然灵机一动:“啊,若明大哥,你回来了呀!” 林泽祺一听自家父亲来了,早就一溜烟溜了,哪里想得到这不过是若昀的虚晃一招。 若昀跟林太太留在叔叔家吃了晚饭才离开。临出门前,若昀婶婶看天色已晚,两个女人独自回家不方便,就让若明和泽祺一同开车送母女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