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到现在为止,这两人都表现的很是无害,也很是配合,但楚约依旧不敢放松半点警惕。凭着多年出任务的经验,楚约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否则后果很有可能不堪设想。 “坐对面去!”楚约收起匕首,“大家都不是愚蠢的人,所以为了我们彼此好,最好不要有什么彼此误解的行为,否则……”楚约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摔了出去,刀锋几乎是贴着楼峥的头皮射在他身后的墙上,力道之大,刀刃有大半截都没入墙里,刀柄颤抖。 子期被她瞬间的动作给吓到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直替自家大哥头皮发麻,这要不小心差上半分,不直接差脑门上了吗?!太他妈危险了,子期摸了把冷汗,这这都是谁家放出来祸害别人的姑奶奶,太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了。 子期看了看楼峥,见对方依旧镇定自若,好像刚刚从他头皮上飞过去是苍蝇蚊子什么的而不是能瞬间毙命的飞刀。暗道大哥不愧是大哥,定力一等一的好,看来他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小姐,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刚才那一出,我们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也绝非愚鲁之辈,绝不会自找麻烦的。”楼峥也没想到楚约说动手就动手,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主动承诺。 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因为楚约刚刚突兀的威胁,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心情。子期看看凝神注视着窗外的楚约,又看了看盯着人姑娘不知道大什么鬼主意的自己大哥,叹了口气,接着收拾起房间。这两主一看就不是能干这事的主,关键时刻还得他来。 “哎,什么声音,大哥是不是你带酒了漏了?”子期推推不知道神游到哪的自家大哥。楼峥回过神来,敏锐得嗅到一股血腥味。他看向楚约,只一眼,他便注意到楚约位置的地板上已经聚集了一小片血迹。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子期,带药了没?”楼峥把头偏向子期。 “只带了治疗风寒的,大哥,我没想到……”子期觉得很抱歉,他自己整理的行李,以为不过是坐个船回家而已,不需要药品,却忘了旅途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有备无患准是好的,现在只能抓瞎。 楚约听了他们的对话,这才想起来原身身上有枪伤。这一路走来,提心吊胆的,光顾着担心怎么不被那些人发现了。而手臂上的枪伤可能是拖的时间太长了,都疼的木木的没啥知觉了。她真是太累了,一放松下来就困的很,都忘了身上有伤了。 “我去找找船员,看看他们有没有备用药品”子期非常自责。 “不行!”楚约非常干脆得拒绝了。 “可是……” “会被注意到了……”楚约声音虽然近乎自语,但楼峥和子期都听懂了。正因为懂了,两人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想楚约这样子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们见到的大多都娇滴滴的,就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都能哭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样。而楚约却一直静静地,甚至还能冷静的思考到不良后果,果断拒绝了。楼峥和子期又是佩服又是自责。 “有没有酒和毛巾”楚约见他两不说话,开口问,她感觉很不好,浑身发冷无力,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再不止血,她可能就真的要不好了。 “有有有”子期边说边迅速打开箱子翻出了楼峥带的酒,又找了条没用过的干净毛巾递了过去。 “谢谢”楚约接过酒和毛巾,脱了外套。子期“啊”的一声惊呼出口,只见楚约白色衬衣的整个左袖都被血染红了,血迹顺着她的手臂“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上,溅起了点点血花。砸在了楼峥和子期心里,两人心口有些沉闷。 楚约也不管他两,自顾自的卷起左袖,漏出手肘上方的伤口。楚约打开瓶盖,倒了些酒在右手,双手搓了搓,然后咬着牙在伤口上浇了些酒。冰凉的酒水划过伤处,一阵钻心的痛。楚约的额头一瞬间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脸也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我帮你吧”楼峥拿起了毛巾。 “不用了,弹头留在里面,得拿出来” “那,那怎么办,没有工具”子期急了。 “只能用手了,至少我的手比你两的纤细,受的罪能少点。”楚约为了转移注意力,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扯了扯嘴想笑笑,却最终被一声闷哼取代了。太疼了,如果不是有两个外人在场,她说不得就哭出来了。 楼峥看着女孩儿莹润美丽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的人以为它下一刻就会流出晶莹的泪珠。但女孩儿紧紧地咬着惨白的嘴唇,除的了最开始一生闷哼之外,再也没发出哪怕一声低吟,更不用说流泪了。楼峥觉得女孩儿在这一刻简直美得动人心魄。她真的很美,也很勇敢,坚强。甚至是他这样的大男人都不如她。 “总算取出来了”子期把逼在胸口的一股气缓缓地呼了出来。楼峥见楚约把捏在手指上的弹头丢在桌上,迅速把手上的毛巾裹住了楚约的伤口。子期也收拾起来,这些不能见人的东西还是尽快处理了好,船上不比自己家里,人多眼杂,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什么人突然闯进来,免得引来麻烦。 “谢谢”楚约轻轻道谢。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能有两个人陪着真好。虽然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能有人陪伴,楚约觉得时间不是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