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个麻烦。 江娆一眼就可以确定。 毕竟在华夏,没有人抢劫带枪支的,会用枪支的一般都是仇杀,而且敌人势力一定不弱。 江娆想着干脆给人踢到草丛里面去得了,躲得隐蔽点,说不定躲过了追杀后,还能凭着自身毅力爬起来,找熟人求救。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有股信念支撑着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她相信这个人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不过, 这个想法在江娆看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有了点小改变。 要不她再好心点,给他放一部手机在旁边?让他能一醒来就能赶紧打电话,不用费力气去电话亭? 地上躺着的是个男人,露出脸庞的刹那,着实让见惯了美人的江娆都感觉到了一丝惊艳。男人有着一张祸水般的脸,这是一种忽视性别的美丽,他紧抿着嘴唇,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丝毫不影响其容貌。 “救……救救我……”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再久一点就会没气了一样。 江娆觉得自己是个颜控,就这么放着这么个美人死了似乎不太好。 三月,帝都的空气中还泛着冷意。江娆出门前多穿了件长外套,现在披在了男人的身上,遮住了他腹部的伤口和血。 扶着男人走了一段路,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好奇地看了一眼,两位打扮奇特的年轻人,一位戴着口罩,一位穿着一件似乎并不合身的外套,靠在另一个人肩膀上。最近听说晚上经常有人迷晕过路女子,卖到深山老林,该不会…… 司机想着要不要报个警。 江娆心思细腻,见司机目光迟疑就知道他想歪了,朝着前方软声说了句同事醉酒了。司机见是个声音那么软糯的大妹子,也觉得出不了什么状况,便收回了视线。 没有身份证,自然住不了酒店。江娆想了想,报了一处地址。当然不是她现在住的地方。生活不是偶像剧,她没有那么蠢,带陌生人,还是中了枪伤的陌生人到自己住的地方去。 那是原主很久以前住过的地方,等后来有钱的时候就买了下来。房子一直空着,没有人住,而且也是用别人的身份证买的,没有人会知道这是她的。 男人虽然看着身形孱弱,但体重并不轻,全身力量都靠在她身上,着实有些让江娆吃不消。幸好房子是在一楼,不然这人还没死,她就要阵亡了。 钥匙被原主放在了鞋柜的夹层里。江娆取出钥匙开了门,把人扔在了长沙发上。 房子的整体装修是暖色基调,鹅黄色的沙发,米色的墙纸,房子不大,看着却非常温馨。 这是原主进贺氏娱乐前,住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她是被领养的,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领养她的那户人家一开始对她还算不错,但后来有了一个儿子,她在那个家里的地位就不尴不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了五年前,那一家人去旅游的时候出了事故,不幸当场身亡。只有不受欢迎,被留在家里的原主活了下来。 江娆其实很理解原主,她比同龄人更早见识到了人情冷暖,她迫切地想要出人头地,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伏在她的脚下。 江娆在过来之前,先让司机在路边的药店停了下,买了纱布酒精等东西。枪伤不能去正规医院,但不及时把子弹取出来,这个人怕是白救了,她可不想看着到时候有人死在她的房子里。 江娆的手法并不专业,好几次都碰到了他的痛处,疼得已经昏迷不醒的人都紧皱眉头。不过好在子弹最后还是顺利地取出来了。 但人却不幸发烧了。 照顾病人最是麻烦,江娆几次都想离开,让他自生自灭算了,但看着那张脸,就又有点不忍心了。 “最后一次。再有事我说什么也不管你了。”江娆咬牙切齿道。 天蒙蒙亮时,男人的烧终于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像一幅画一样。可惜累了一晚上的江娆也没有心思欣赏了,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唰唰唰写了张纸条,从包里拿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后,离开了房子。 * 祁景行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客厅拉着窗帘,只有少量的光亮穿透进来,让他能看清楚此刻的情况。 他没有死,也没有被那些人找到,而是被好心人救了起来。腹部的枪伤也被处理过,缠上了纱布。 “请问有人吗?” 房子里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回答。看来那个救他的好心人此时不在家。 祁景行艰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到了被杯子压着的纸条,和旁边的一沓钱。 【房子你可以住到伤好为止,一千块是借你的,以后记得还给我。】 纸条上面的字清丽娟秀,却又不失大气。 祁景行捏着纸条,心里越发感激这个救他的人。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更不能留在这里了,要是被那些人发现这个地方,一定不会放过房子的主人的。 这个人好心救了他,还为他想的那么周到,他不能让救命恩人陷入危险之中。 祁景行强撑着身体,披上外套,拿着钱离开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