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静安回传道:“掌门就说‘既然进来了,那就随他’。”
司马冰皱眉道:“真是奇怪,以掌门人的性子不该如此才对。”
齐静安道:“我猜,那两位下棋的前辈与我们天山派的渊源颇深,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开启我们的护山大阵。”
司马冰道:“该是如此。”
她二人传音交流,在别人看来她们却仅是坐在一旁静静等候王申吃饭。
陆小尘和王申将菜肴风卷残云扫荡一空,陆小尘打了几个饱嗝站起身说道:“我来找你就是还你袋子还有你那把宝贝大宝剑的,还了你我就要走了。”
王申问道:“你能不能在天山留一个月,等我开学之后,你可以一起和我回北京。”
陆小尘嗤笑道:“和你回北京?和你回北京干吗?让你那个超级大美人儿师父把我也一收了吗?”
王申沉默,他知道这的确不太可能,峨眉派选择弟子的标准看似随意,实则苛刻到不讲道理,况且除了他自己是个例以外,峨眉是近乎坚决地不收男弟子的。
陆小尘道:“而且,我这人在大城市待不惯!”
王申讥讽道:“你去过大城市么?”
陆小尘道:“老子怎么没去过!广州、上海、武汉、成都,这些年跟瓮依老贼可没少跑!”
王申只得无奈点头,问道:“那你到底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我可以求望雪宗的任宗主……”
陆小尘面现怒色说道:“打住!王申,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在这一点上婆婆妈妈的,老哥我需要你来可怜吗?不需要啊!我已经独自闯荡十年了!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下下下个十年,老子依旧独自闯荡,怎么了?有问题吗?”
王申独自将陆小尘送下托木尔峰两人向山腰处的针叶林走去,王申说道:“陆大哥,你别怪我婆婆妈妈,你应该是在瓮依老贼那种散修手下散漫惯了,你说独自闯荡虽然豪气,但在修炼破境这种事上,始终比不上有名师指点的名门正派弟子。”
陆小尘笑道:“兄弟,怪我怪我。之所以你能这么想,是因为我没从来没把我的终极目标告诉过你。”
王申疑惑道:“终极目标?”
陆小尘道:“对!你知道我的江湖诨号为什么叫无门无派陆小尘么?”
王申心道,你这算哪门子江湖诨号?却仍摇头表示请他明示。
陆小尘道:“老子的终极目标就是开宗立派!门派名称就叫无门无派!”
王申的嘴巴长得老大,被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门无——派,是吧?以后介绍你就得这么说:这位是无门无派的掌门人,陆小尘。”王申编排了一遍,倒还算朗朗上口。陆小尘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二人在针叶林边挥手作别,王申嘱咐陆小尘买了手机一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陆小尘满口应允与他告别潇洒而去。
陆小尘开启了他的流浪生涯,他对人生的态度和处理方式让王申既向往又望而却步,既赞许又不敢苟同。只有八岁的王申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人分三六九等,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却依旧经常对周遭的人事物心生种种不满和埋怨。而陆小尘简直可以用一无所有来形容,却依旧那么洒脱乐观。常年跟随在瓮依散人那样的大恶人身边,竟然依旧如此信守承诺,尽管修为不济,可是这样的人和评书中的那些大侠有什么区别呢?
朱慧杰和路一萧的比武可谓精彩纷呈,两人均是不施脂粉清丽脱俗的天然美人,朱慧杰天赋超卓勤学苦练,路一萧亦是根骨奇佳且稳扎稳打,两人使出天山剑法在场中辗转飘忽,白色的衣袂被剑风鼓荡,宛若两位下凡的仙子在月光下的白色大理石广场上翩翩起舞。
朱慧杰运剑前挑,一柄长剑在她手中化作漫天剑影,如大网般向路一萧罩去,谁知路一萧不知脚底如何踩了几下,娇躯微微一扭便横移开去,掌中长剑剑影一闪,人随剑走后发先至直刺朱慧杰的右肩。朱慧杰的纤足也如她一般轻踩连环,身子如水中游鱼一般晃了几下便闪到了路一萧身后,挺剑再刺她的后腰。
路一萧的身姿突然原地旋转冲天而起,“当”的一声雪白的罗袖将朱慧杰的长剑荡开,她则在同一瞬间变招头下脚上直刺朱慧杰的天灵。
由于系出同源,两人都深知对手的身法,步伐,递剑起手乃至后招变化,因此打得有来有回险象环生,若是外行前来观看必然会认定这两位仙女有什么深仇大恨正在以死相搏。
两人的招式均为天山剑法,能比拼的仅剩谁练得更加纯熟,以及谁更善临场应变。若依旧难分伯仲,那便只能看谁的气息劲力更加悠长了。
两人直斗了三百多招,朱慧杰毕竟吃了修炼时日尚短的亏,她一原本那饱满红润的双唇此刻已经褪去血色,那是真元已接近告罄的表现。而反观路一萧,虽然也现出疲态,但腾挪递招依旧从容优美,俏脸上也没有出现朱慧杰的那种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