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仙子告退后,李清茹紧张万分地站在原地,双恨陌一双绿色的美眸向她瞧来,她双膝跪地,大滴大滴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的从一双大眼中滚落,感动、失落、惊喜、激动等一系列情绪混杂在她心中,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那种情绪而哭了出来。
双恨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说道:“你知道除你以外,我那五位弟子中最小的沈言夕都多大了吗?”
李清茹抹了一下眼泪,摇了摇头。
双恨陌望向窗外巍峨连绵的雪山,美丽的面庞上仿佛罩上了一道圣光,说道:“沈言夕是五岁时来到天山,今年她正好六百零五岁。我已经整整六百年没有收过一个弟子。我今天收你为徒,这不仅仅在天山,在整个中国修界也算是一件大事。所以,你给我把你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收起来,不要让我后悔觉得时隔六百年收的关门弟子是一个窝囊废!”
李清茹用手心擦干泪水,站直娇躯,然后双手互握重新跪倒,施了一个这几天她见过许多次的天山派的师徒之礼:“李清茹拜见师尊。”
语气中已经不见了任何激动哽咽,仅剩倔强的坚定。
双恨陌嘴角上扬,转过身继续望着雪山说道:“李清茹,你听好。我双恨陌有三不要。一,我不需要根骨一般的弟子,连世人口中‘不错、挺好,甚至很好’的我都不要。”
李清茹静静聆听,双恨陌如此说那证明自己的天赋起码在很好以上。所以这一条显然自己不在其中。
双恨陌的声音继续传来:“二,我不需要弱不禁风、优柔寡断,遇事哭哭啼啼的徒弟。”
李清茹的两只玉手在衣袖中下意识攥紧,她知道这位新师尊的第二条几乎点明了就是在敲打自己。
双恨陌微微扭转娇躯,瞥了李清茹一眼,缓缓开口:“三,我双恨陌不需要为了男人,把自己活得一文不名的徒弟!”
李清茹娇躯剧震,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双恨陌。
双恨陌道:“那姓王的小子现在狗屁不懂,但他早晚有长大的时候。他是个知你懂你怜你惜你的好男子,还是个只懂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混账王八蛋,十年后才有分晓。你的天赋根骨如此之佳,可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我自不能坐视让你回到望雪宗耽误终身。”
李清茹的娇躯一阵不可抑制的颤抖,瞪大了一双美目呆瞧着双恨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恨陌好像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一样,继续说道:“我双恨陌的徒弟配得上任何男人,管他是惊才绝艳的峨眉少侠,还是千万年才出一位的先天混沌体,我们天山的姑娘都要让他来追我们,而不是我们每天憋在家里单相思。”
李清茹垂下俏脸,她此刻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在这位天地间的至强者面前洞若观火毫无藏身之地。新师尊不但修为通天,且貌美如花,在她身上一定也发生过自己曾经幻想期待的那些事情。李清茹天生懂事乖巧从善如流,这位资深“过来人”所说的话她自然一字一句听进耳中,新师尊虽然言语刻薄,但没有一句不是发自内心对自己的关怀,天赋根骨越是非凡之人,在修炼时便越要稳守心湖的平静,像自己现在这般心湖涟漪丛生对修为百害而无一利。
心念及此李清茹排除杂念,一颗心顿时变轻了许多。她仗着胆子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师尊。您遇到过您口中的好男子吗?”
双恨陌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嗤笑了一声道:“没有。”
李清茹的胆子更大了一些,问道:“那,在您认识的人中,谁是?”
双恨陌道:“或许我师尊的相好,林世恭上仙算一个吧。可就算他那样的完人,还不是在看霞仙子和你师祖两人之间恩怨纠缠,他三人的关系实可谓剪不断理还乱。死者为大,我也不好说他的不是。这种事向来清官难断,况且当局者迷,身在局中之人永远无知懵懂,修为再高也没用。”
李清茹虽然非常好奇师祖和那位林上仙与看霞仙子之间的三角恋情,但她自然知道此刻绝不是打听八卦的时候,于是问道:“到了师尊您这种修为,也会被情感所扰吗?”
双恨陌道:“情和欲是人性的基本体现,而无欲无求则是神性的象征。我的修为也不足以彻底剥除人性。除了像普陀山灵静菩萨那种斩断六根的释门修士,我们都没法达到那种无喜无悲无他无我的境界,所以谈论情情爱爱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李清茹点头应是。
双恨陌道:“从今天起,你就跟我住在掌门室,直到我帮你把心湖杂念排空你才可自行修炼。”
李清茹再次施礼拜谢师恩。
2004年8月28日 星期六
济州岛
站在济州岛以西的釜峰公园的任何一个角落向西眺望都能看到一望无垠的黄海,而在黄海西面的四百公里处便是中国最有名的大都市之一,号称魔都的上海。一片洋房民居坐落在釜峰公园中与周围的景色浑然天成,但小区门口用八国语言写就的“游客止步”标识和院门处凶神恶煞般的安保人员却显得与这景色宜人的公园格格不入。
一个面颊上家纹着青龙的男人与几个同伴如坐针毡地站在一栋洋房的庭院树荫下方。此人正是用勾玉符文将王申和路一萧等人劫到了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的福冈四郎,他那张面相凶恶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焦急也忧虑,而他的几名同伴也完全不比他轻松,均抬头望向东方,似乎在等待着某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