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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小狐丸,陆奥守,莺丸和鹤丸,四个刀剑男士,沉默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婶婶。    她双眼微闭,呼吸平缓,毫无知觉的躺着……若不是穿越来之时,小狐丸托着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随时可以倒下去。    他们……端详着她的脸。    如果说,刀剑是他们的本体的话,那么,现在躺着的女人,就是婶婶的本体了。    在本丸的婶婶,是一个高冷的女人,也许是为了营造上位者的权威感,她有点不苟言笑,终日画着厚厚的妆容,白面红唇,一举一动,都似乎为了刻意体现出她和他们的不同。    而此时的她……素面朝天,眉毛是淡淡的灰,嘴唇也是浅浅的粉,一头长长的黑发,也变成了齐耳短发,脸蛋……和在本丸的时候,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不过,还是足以让他们认得出她来。    “喂,阿路基,起床了。”,看够了婶婶的脸,鹤丸用食指重重戳了戳她的额头,她依然没有知觉,沉沉的睡着……,“把我们带到你家,居然自己睡起觉来。”    陆奥守瞪了鹤丸一眼,小声说道:“别手贱。”    “带着我们四个穿越,耗完了全部灵力吧。”莺丸也轻声说道,“那天半夜她跑出来遇见我,后来也是这样,秒睡……”    “但是这样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小狐丸柔声说。然后,他的视线从婶婶熟睡的脸,缓缓移到这个房间四周的陈设上。    这是一个现代女性的闺房,白色的梳妆台,衣柜和书橱,还有婶婶所躺着的古典风格铁艺床,带着玫瑰图案的墙纸。很温馨……但是,容不下他们这四个刀男的逃亡之路。    陆奥守叹了口气,“没办法,只有用咱的特别方法来叫醒她了。”    话音刚落,不顾剩下三个人狐疑的眼神,陆奥守走到婶婶的梳妆台旁,把那一大堆瓶瓶罐罐,全部抱到了床上。    “阿路基,快点醒来吧,你看,你的宝贝们现在在咱的手上,你再不起床的话,咱就要把你的YSL口红一根根掰断,把你的LA MER面霜全部糊在鹤丸脸上,把你的ARMANI粉底液倒进下水道,用你的OPI指甲油给咱们的刀鞘改涂装——”    陆奥守一边说,一边拧开一个白圆罐子,把里面油腻腻的膏状物体东西挖出来,开始往鹤丸脸上涂抹。    似乎觉得有趣,鹤丸倒也不反抗,任凭陆奥守揉捏自己清秀的脸,一边被蹂[马赛克]躏,一边用手指沾了沾闻一闻,问道,“这东西还挺香的……陆奥守,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阿路基整日和咱聊天,你不是还偷听吗?她说,咱相当于她的‘男闺蜜’,不管爱不爱听整天提这些……听她说了几百遍背也背下来,哼,女人。”    就在两人一搭一唱的时候,莺丸注意到,婶婶的眉头皱了起来,面露嗔怒之色……哎呀……    还没来得及提醒陆奥守……她就睁开双眼,一下子醒了。    看见自己的宝贝化妆品被摊了一床,而且陆奥守居然真的把LA MER糊了鹤丸一脸,婶婶勃然大怒,一把将面霜夺了过来,大声骂道:“你说谁手贱呢!我看就是你手贱!”    大概是骂人的声音太大了些,忽然……有人敲了敲卧室的房门。    “下班了吗?在和谁说话?”    是婶婶的妈妈。    而且,好死不死,妈妈还喊了她的名字。    四个刀剑男士面面相觑……这个原来只有陆奥守才掌握的秘密,现在其他三个人都知道了。    “我没事,没人在……妈,你忙你的!”婶婶急忙回道,但是为时已晚,已不足以打消妈妈的好奇心。    妈妈将门开了一道小缝,探头往里一瞅——    “居然带男朋友回来了……那你和他们聊吧,我不打搅你。”说完,妈妈又迅速关上了房门。    婶婶只觉得脑袋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之后该怎么和她解释“男朋友”的事呢……而且,还是四个!    坐在床上,婶婶紧皱眉头。    当然,她烦心并不是真的因为陆奥守乱摆弄她的化妆品,而是,接下去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暂时是从本丸逃出来了,但是,然后呢?总不能带着四个刀男在这躲一辈子。    四个刀剑男士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尤其是莺丸,他显得尤其茫然,因为他是这四个人当中唯一诞生于本丸的刀男,现世,他从未来过。    一直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婶婶站了起来,对他们说:“出去吧,呆在我家里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管理中心的人会找上门来。”    四人心里一揣摩,的确是如此,婶婶的个人资料在管理中心那里全部都有,现在他们五个全部逃跑的事情,中心肯定已经得知,剩下的……就等看他们要怎么对付自己了。    “还有,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四个背过身去,不许偷看。”    一边警告他们,一边婶婶开始脱她那套过大的巫女服。    四位刀剑男士倒也是乖乖的听话,站成一排背对着她。    然而……只有小狐丸偷偷的回头,瞄了她一眼……    “小狐丸,我说了不许偷看!”正打开衣橱的婶婶,急忙捂住自己的胸部,然而……他还是偷看到了一眼她的裸体。    “这么较真干嘛,说的好像我没看过似的……”他得意一笑,旁边三个刀男对他投向鄙夷的眼神。    “你看过的是我在本丸的化身,不是我真实的身体好吗!”婶婶不客气的反驳道,“两边你都要占便宜。”    “我看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A CUP。”小狐丸继续调笑道。    “闭嘴啦!这种事情能不能别在他们面前提。”听到A CUP,那几个憋笑的家伙明显憋不住了,鹤丸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此时婶婶只想加快速度赶快换好衣服,再不换好,不知道他还要说出什么傻话来。    装扮完毕的婶婶,带着她的四个刀剑男士走出了家门。    妈妈还很八卦的前来送行,看着女儿的四个“男朋友”,似乎很是满意。    为了方便行动,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运动裤和跑鞋,背着双肩包,看着比身着巫女服的她,显得更加飒爽和干练。    走进电梯,她直接按了地下室,打算去车库,带着四个人,无论去哪开车总是方便些。    电梯铃响,没想到门一开,就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地下车库里面探头探脑。    还没等到四个刀男走出电梯,她就又重新把他们塞了回去。    “管理中心的人找上门来了。”婶婶的语气并不是在开玩笑,“不能开车,我们还是回到地面去。”    五个人用走的,来到了小区大门,婶婶仔细观察了下附近的情况,很好,没有可疑的人。管理中心的人大概认准了她带着四个人会开车出门,居然没在小区门口安排人手。    一路小跑,婶婶带着他们来到了最近的公交汽车站,不到一分钟,一辆巴士停了下来,五个人如数全部上了车。    已近中午,早过了交通早高峰时期,巴士上只有几个老年人,他们和司机一起好奇的看了四个刀剑男士几眼,便不再对他们有兴趣。    婶婶长吁一口气,找了个座位坐下,终于可以暂时让紧绷的大脑放松下来。    小狐丸站在公车的后门,一言不发的依靠在把手上,陆奥守在他的对面,双手折叠,看起来心事重重,只有鹤丸,还是那副乐天派的样子,带着不变的浅笑,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像个刚刚放学的高中生一样欣赏着窗外城市的街景。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到这个世界。”莺丸走过来,坐在了婶婶的旁边,他的眼睛也一刻不停的看着巴士窗外飞速而过的画面,“……今天发生的事,像做梦一样。”    婶婶凝视着他茶色的卷发,俊俏的侧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深觉自己害了他……如果不是诞生在自己的本丸,他也许会过着无趣但平安的日子,每天日复一日,杀敌,手入,远征,休息,在不久的将来,也许还会遇上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同乡,大包平。偏偏遇上自己……她已经有小狐丸了,尽管两人之间偶有争执,但总体来说,还是一对感情很好的男女朋友。为什么还要牵扯上第三个人?    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对莺丸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多想,报站声响起,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五个人从巴士上走了下来,眼前是一片参差林立的高楼大厦,人流熙熙攘攘,很显然,这是一个商业区。    “主上,带我们去哪?”小狐丸好奇的问道,“大隐隐于市吗,这里的人可真够多的。”    婶婶把四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你看看你们这些打扮,奇装异服,还带着管制刀具,连轨道交通都不能坐,你以为你们过的了安检吗?是不是就等着别人来抓你们?尤其是你小狐丸,宽袖长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拍大河剧的……赶紧跟我去换衣服。”    带着这四个路人纷纷侧目的刀男,婶婶来到一幢写字楼前面。    走进大堂,保安将他们拦下,“您好,请出示您的ID卡。”    只用了一秒钟,婶婶就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对保安说:“你不认识我了?几个月前我还在这里工作。”    保安狐疑的看了婶婶半晌,忽然一拍手掌,“哦。对!想起来了,你是在9楼那个服装工作室上班的……对吧?”    四个刀剑男士又互相看了一眼,很好,这是一天内,第二次听到有人叫婶婶的名字了……再也不可能忘记了。    婶婶笑着点点头:“是我,虽然我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但还和他们有商业往来,今天带四个模特来给他们FITTING。”    保安打量了四个刀剑男士一眼,“哦哦……看着也是,COSPLAY吧,哈哈。“    鹤丸嘟囔了一句什么是COSPLAY……婶婶轻轻踢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    保安将备用关卡打开,五个人终于混进了写字楼。    乘着电梯来到九楼,上班时间,走廊上并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婶婶带着他们四个拐弯抹角,走到一个房间前面。房门上贴了一块挂牌,上面写着“样衣间”,用力一拧把手,很好,门果然就像以前那样没锁。    走进去,是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满坑满谷,挂着的,地上摊着的,全部都是衣服和配饰。    “你们四个动作快点,赶快在里面找能穿上的——男人的衣服,卫衣,T恤,裤子什么的,鹤丸!别乱动那堆……别把裙子套在身上。还有,陆奥守,你一定要穿内裤!“婶婶双手折叠在胸前,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累,带着这四个大男人,简直和四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孩子一样,拖家带口的感觉,“去门外守着了,我可不像你们,没兴趣偷看你们的裸体。”    说完,婶婶就对他们挥挥手,开门离去。    “陆奥守,阿路基的事你知道的最多……她在做婶婶之前是干嘛的?”鹤丸一边在衣服堆里找自己能穿的,一边问道。    作为这四个人里最不拘小节的糙汉子,陆奥守居然已经随随便便的穿好了,他说:“裁缝吧……这些衣服说不定就有她做的。”    “……这样啊,不知道我穿的是不是她亲手做的呢。”莺丸将颈后T恤的领口抚平,也整理好了自己。    这时,婶婶推开了房门,“你们都穿好了吗?”    将四个人的打扮检查了一番,除了陆奥守夏威夷衬衫加沙滩裤搭配的有点花花绿绿一言难尽以外,其他三人都还不错,至少,走在人群里看着不那么奇怪了。    小狐丸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对婶婶说:“我的头发……要不要剪断,会不会看起来太显眼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婶婶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她从一件连衣裙的胸前扯下一条丝带来,“好不容易留那么长的头发,你倒舍得剪么……来,给你系个辫子。”    小狐丸蹲坐下来,婶婶从背包里取出梳子,帮他的一头蓬松的乱毛梳理的整齐一些,然后,在脑袋后下方系了一个马尾辫。    “好了,我们走吧,旧的衣服就丢在这儿,没办法带了,记得把本体刀带好。”    说完,婶婶就把他们四个人以及本体刀清点了一遍,忽然,她发现一个问题——    鹤丸的本体,并不在这里。    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婶婶问道:“鹤丸,你的本体呢……?”    鹤丸倒是满不在乎的抓了抓头,笑道:“啊……并没有带过来吧。”    “什么叫并没有带过来!”婶婶着急的上去就给了鹤丸胸口上重重一拳,“本体刀就是你们的生命!一旦损毁是什么结果你们比我清楚,究竟丢在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不早说?”    “带我们四个去你家的时候,就没有带过来。”鹤丸平静的解释道,“也许是穿越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也许是那四个黑衣男人使了手脚要留下我们……总之……我到这里的时候,本体就已经不见了。”    “我之所以没说就是不想让你这样着急自责……没关系啦。”鹤丸张开双手,转了个圈,好像要让婶婶看看自己还十分健全的身体一样,“我还不是好好的,你看,我挑的衣服怎么样。”    “鹤丸……”一时语塞,婶婶捂住了脸……觉得差一点眼泪又要夺眶而出,穿着白T恤白裤子的鹤丸,很适合他……为什么,自己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最近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主上……别着急。”小狐丸走过来,拍拍婶婶的肩膀安慰她,“就算鹤丸的本体落到了安保中心那些人手里,一时半会,他们也应该不会加害于他。他们手里有鹤丸的本体,比没有,更有优势……至少,算是一个可以和我们交涉的资本。如果随便就把鹤丸的本体破坏了,只会加重你们双方的矛盾,让你更恨他们,是不是?”    听了小狐丸一番劝解,婶婶暂时放下心来,她说:“谢谢,你说的对。”    用手背擦拭了下掉快要落下的眼泪,婶婶吸了吸鼻子,从房间的角落里抽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包来。    “呐,你们三个,把你们的管制刀具全部放进去,从现在开始,这个包由我来提,倒不信了,我拿着还能再丢。”婶婶沮丧的说道。    陆奥守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记,“两把太刀一把打刀,少说也有七、八公斤,你背的动吗?”    “我从小就单亲,家里什么活都要干,你以为我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么。”婶婶白了他一眼,“再说了,大鸣大放的把本体挂在身上,始终是不太好,还是装起来省心。”    三个刀男实在拧巴不过她,只好把本体全部丢进了包里。    婶婶背好旅行包,把之前自己带着的双肩包丢给了小狐丸,“帮我背着吧,小心点,里面都是钱。”    “哦哟,金は天下の回り物です……”小狐丸掂量了一下双肩包,“现在有钱的人变成我了。”    “所以让你小心点,被偷走的话,还会变成其他人的啊。”婶婶对他微微一笑,“没钱的话,我们今天只有睡马路喝西北风啦。”    “这么说来,我们今天晚上住在哪里?”莺丸好奇的问道。    婶婶略带神秘的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五个人离开了写字楼,婶婶和他们一路步行,来到商业区的一幢金碧辉煌的超高大楼前面。    “今天就暂时住这儿。”婶婶说道,“哎,四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是没办法che的,先在大堂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办好了手续再来把你们带上去。”    鹤丸伸出手来,“把旅行包给我吧,瞧你背着我都累。”    婶婶瞪了他一眼,“想也别想,这个包尤其是你碰不得,弄丢了自己还想弄丢其他人么。”    四个刀剑男士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待着婶婶办理入住手续。    陆奥守看着酒店里熙熙攘攘的宾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抓抓脑袋,鹤丸打量着酒店的招牌,“唔……Hilton……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莺丸则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他站在沙发旁边的软饮吧前,开始研究起饮料的名目来。    小狐丸……则一直关注着婶婶的动向。    他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她个子不高,却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袋,看起来有点滑稽。就算在前台签写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左手也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旅行袋,牢牢的握着把手。    从带着他们逃离本丸那一刻开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她一直是如此,将来也会是如此。    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得到她如此的保护与爱……    本丸的训练场,是刀剑男士们唯一一个可以和其他本丸的同僚们交流的地方。    每天有十二次机会,可以和来自远方的刀男们切磋武艺,聊聊家常,当然,在聊天中,也不免谈到各个婶婶管理风格的区别,    和一些治军严厉的婶婶相比,这一位,可说是对他们宠爱的不行。    有一次,听到其他本丸的刀男讨论红脸出阵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小狐丸只觉得不能理解,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就从来没有红过脸,大家几乎都每天飘花,非常快乐……黄脸了就会马上休息,他们,从一来到这个本丸,其实就根本没有被狠狠操练过,一直都是过着被呵护的日子。    他还记得遇见过另一个和泉守,看着比自家这个……似乎没那么嚣张跋扈,气焰低了些许,出于好奇,他问了另一个堀川国广,原来,前一天他们去了函馆的古战场。    “兼桑……看到土方先生,他哭了哦。”另一个堀川国广这么说。    小狐丸这才发觉,他的这位婶婶心思居然细密到如此地步,自家的和泉守,一次都没和堀川去过函馆。    “这个嘛,有的婶婶觉得,对待一些和过去的主人羁绊难解的刀男,强硬一点比较好,就像脱敏治疗一样,越要回避什么,就越让他们去正视。而我呢……总有点妇人之仁,不忍心这么做。”    当被他问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婶婶是这么说的。    尽管她对他们的这种无原则的宠爱,让他们的总体等级比同时期的好多本丸低了不少,也给彼此造成了不少误会和麻烦,可是,就像加州清光一直说的那样,被人爱着,总是好的,不是吗?    他坐在这里,远远的看着她那娇小的背影,就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    很想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的身体,很想好好对她道歉。很想分担她的烦恼和忧愁。    很想回报这份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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