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鹤莺狐三人都睡了个懒觉,在葬礼上一番折腾,把他们弄的疲惫不堪,尤其小狐丸,他最为劳累,为了不让那两个烦人的鸟太刀骚扰,他锁了门,一觉睡到中午。 午饭后,莺丸便开车和两位同僚前往管理中心附近的一处剧院,据鹤丸说,三日月、日本号和胁差双子,要在那里见他们的新主人。 “他们见新主,为什么要在剧院?而且关我们什么事?”小狐丸不耐的问道,“自那四人决定跑路开始,和我们就是路人,有什么好送行的。” “我带你们去,自然是因为有热闹可看,精彩的很。”鹤丸故作玄虚的说道,“三轮太郎建议我去……还特地嘱咐我带上你们,他一直很想游说你们也找个新下家。” “没错,上次在葬礼上碰到他,他就说我很有‘卖点’。”莺丸也附和道,“也不知把我和小狐丸推销出去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去了你就知道了。”鹤丸挤挤眼睛,神秘一笑。 来到目的地,在剧院大堂,三轮太郎居然已侯着他们。 “怎么来的这么迟?再迟些都见不着你们那四位同僚。” 他不耐烦的对他们招招手,将他们领去了二楼,剧院位置最佳,最靠近舞台的一个包厢。 居高临下,一览无余,莺丸很快就发现,一楼剧院的舞台附近,坐了大概有百来位“观众”,他们或正襟危坐,或交头接耳,手里还拿了一份A4大小的簿册子。 一个穿着礼服带着领结的中年男人,站在舞台左侧的一个演讲台后,他正在绘声绘色介绍电子大屏幕上的古董花瓶……看的一头雾水,莺丸指着舞台对三轮太郎问到,“这是在干嘛?” “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宅男。”鹤丸调笑着说道,“这人是拍卖师,他在帮拍卖行卖东西,有意向的金主竞争出价,价高者得。” 啊?…… 哪怕再懵懂再不经世事,莺丸也已猜到,无主刀男将如何寻找主人,当然是像那个古董花瓶一样,被出价高的人“带走”。 天呐……还以为是你情我愿的双向选择,互相看对眼了再刀主相认,居然是这种□□裸的金钱往来,他唯有无言……无法对这种行为做出评价。 在一旁闷闷看着的小狐丸,也不无讥讽的说道,“就知道政府狗改不了吃屎,把刀剑男士像古时奴隶主贩卖奴隶一样的在这里变现,三轮太郎,我问你,赚来的钱,会不会给我的同僚们,还是你们政府部门全部鲸吞?” 三轮太郎没好气的瞪了小狐丸一眼,“当然是政府的!就像足球俱乐部球员转会一样,难道转会费会给球员个人?审神者死后你们就是管理中心的资产,想工作的就去工作,不想工作的就必须为政府创收,没把你们像以前那样‘处理’够人性化了。现在这个安排是我们浪人之家拼命为你们争取来的结果。你以为这么多年刀男待遇改善靠什么,部分就靠这里的收入!你们现在能活的人模人样还得感谢这些愿意出卖自己的同僚。” 看着一楼拍卖师大声吆喝,举手出价的金主却寥寥无几,几个回合便成交了事。莺丸悻悻的说道:“也不知冷兵器现在还有没有人要……如此精致的古董花瓶也就卖个万把块,我们不但是器物,还是个人哩,把我们买回去,不但要悉心保养本体,还得负责我们付丧神吃喝拉撒住……万一遇上我这样不听话的,还会惹主人生气,怎么想都是不划算的买卖。” “这你就不懂了。”三轮太郎立马换了个嘴脸,热情的游说道,“今天这拍卖会是政府筹办,主要是以拍卖刀剑为主,前面那些一般的古董只是个暖场,烘托气氛……能进来的金主非富即贵,押金都要一千万,好些都是收藏古董多年的大佬,哪怕你们只是古董刀剑的复制品,但政府出品就是金字招牌,那些收藏家见了只会抢破脑袋,你等着看吧。” 真的如此吗?莺丸只是安静的观看,等待着下一场拍卖。 舞台的灯光慢慢暗下,拍卖师不经意间悄然退场,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忽然打出黑底白字的几个大字,还带着两个惊叹号: 日本号 !! 博多藤四郎 !! “观众”们发出了低低的惊呼……而就在此时…… 穿着出阵服戴着眼镜,佩戴本体,活泼的短刀博多,忽然从后台登场,他快乐的向观众席的众人,和包厢里的观众们招手示意,还自我介绍了一番。博多说话中英混杂,荒腔走板的方言腔普通话,十分滑稽可爱,逗的观众席里一阵阵笑声传来……看来,他还真是讨人喜欢。 “这不是我们的博多。”鹤丸说道,“那日本号呢……” “日本号是你们那位。”三轮太郎解释道,“政府将他们打包捆绑……一般来说,不会一次只卖一把刀,到了新主人家,一个人难免寂寞孤单,两人作伴则好些;二来有的刀,嗯……不是那么受追捧,为了避免流拍,会搭配其他大人气的刀剑出售……主人死后,博多在管理中心住了有段日子了,因为他和日本号有些渊源,所以才将他俩凑作堆。” 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三轮太郎的介绍,莺丸看到,从舞台的另一侧,走出了一位身材高大的枪男士,正是自家本丸的日本号。他也身着出阵服……对着观众席草草鞠了一躬,然后,他在舞台上居然潇洒的耍起枪来,一把□□舞的虎虎生风,引得观众们惊呼连连,甚至还有人鼓掌喝彩。 两位付丧神稍稍秀了这么一小手,就引爆全场,再也不似刚来时那样死气沉沉,此时,拍卖师适时的出现,他又对观众们介绍了一下两位“拍品”,几次三番提到日本号是有爵位的枪男士,身价非同一般,还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博多和日本号的前主人——其中一个就是婶婶,最后,他报出了起拍价,拍卖正式开始。 观众里出价的人争先恐后,不一会儿,就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莺丸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要花钱购买两个大活人,他喃喃道:“我看政府还不如直接卖刀得了……缺钱的时候就造几个付丧神来这里卖,就和自己开印钞厂一样,简直是一本万利。” 三轮太郎老神在在的摇了摇食指,“你忘了我和你说的吗?Lv.1的新刀不值钱,只有毕业的刀,才能卖高价……要知道,人们因为你们是古董才中意,经历越丰富来头越大才越受欢迎,所以,莺丸,你觉得如何?动心了吗?要是你愿意找个新主,我敢保证你能卖出天价,绝对能进入历史前三的高价。” “痴心妄想。”莺丸翻了个白眼,“卖的再高也到不了我的口袋里,我不可能找新主,说不定就是个糟老头子,几年后就死了逼着我殉葬,别再废口舌说服我,我没兴趣帮你们政府赚钱。” “怎么可能?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一旦购得可是要与政府签定合同,不想要了必须交还政府,主人死了也得交还,不能世袭,不得自行转手,也不得伤害虐待你们……你们毕竟是政府的重要资产,以前也从来没开过这个口,居然可以让私人拥有。”三轮太郎解释道。 “你这怪大叔,自从和政府勾搭上居然也开始帮他们说话。”小狐丸冷冰冰的说道,“伤害虐待我们这种事反正只有政府能做,别人都做不得,你是这个逻辑吗?” 就在三轮太郎和小狐丸互相吐槽之际,那边日本号与博多的拍卖也已结束,两位刀男的新主人也登上了舞台,是一个儒雅的戴眼镜中年男士,他与日本号,博多都热情的握了手,欢迎他们前往自己家居住。 拍卖当中短暂的休息时间……出人意料的是,日本号居然跑来了包厢,他一脸轻松惬意,看起来开心的很。 “做叛徒的感想如何?”鹤丸是唯一一个和他主动搭话的人,他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站在下面,你们几个在包厢里嘻嘻哈哈的嘴脸看的不要太清楚,什么叛徒……谁让你介绍的工作那么变态,即不能抽烟,又不能喝酒。”日本号还是那副醉醺醺的大叔腔调,“我离不了酒,你又不是知道,其他政府介绍的工作更是无聊到了极点,博物馆吉祥物兼职讲解员?不如杀了我更快点。” 鹤丸不爽的说道:“次郎为了参与那个计划都开始戒酒,怎么到你就不行……新主人如何,看起来挺通情达理的。” “刚才稍微和他聊了会,是很好的人,他做生意,想随身带着我和博多,让我们给他做保镖……喂,你们俩怎么看到我爱理不理的,阿路基身边的红人了不起啊。”日本号玩笑的对小狐丸和莺丸抱怨道。 小狐丸和莺丸面面相觑……该对日本号说些什么?祝你前程似锦?大展宏图?天天有酒喝? “今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帮忙……毕竟我们弟兄一场,哪怕已各奔前程,我也不会对你置之不顾。”白发的男人平静的说道……虽然他口口声声与他们已成路人,但话到嘴边,却完全说不出口。 “这才像话。”日本号微微一笑,眼中竟有几分不舍。 “那个……鹤丸让我们去工作的地方真的严禁烟酒?”莺丸只想到这一茬,他抽了十几年的烟,虽然需求量不大,买一包可以抽两三天,但真的让他全然戒了也不是件易事,“这规定未免不近人情。” 日本号点点头:“是的,那地方……应该不是寻常场所,一听说不能喝酒,我马上溜之大吉。你如果想去,早些把烟戒了吧,我觉得你应该去,有点事儿忙活总比混吃等死强。” 说话间,舞台上新的一轮拍卖即将开始,电子屏幕上继续出现图案,这次并不是黑底白字的简单设计,而是优雅绚丽的花朵……紫色的笹龙胆花。花儿像雨水落在池塘上,一朵接一朵在屏幕上出现,然后又瞬间消散……见到这一幕,小狐丸应声说道:“源氏兄弟。” 果然,花儿全部消失后,在素白的屏幕上方,出现了两个名字: 髭切膝丸 “……别人家的?”鹤丸喃喃道,“我们的还在为政府工作呢,尽管让我亲眼看源氏大哥干活十分钟就冷汗直流,他老年痴呆的厉害了,我总怕他把做完的东西一不留神搞坏,或者输错什么指令……” “嗯……他们俩在本丸呆的时间不长,才几个月,主人就车祸死了,想换个下家也情有可原。”三轮太郎在一旁补充道。 源氏兄弟走出后台,观众们见到这一对俊美袭人的兄弟,又发出阵阵惊呼,甚至还有女性的尖叫。这两位刀男也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儒雅和善的很,在台上他们没有表演剑术,每人只说了一段笑话,逗得观众们忍俊不禁,只叫一般人难以想象他们在战场上一边大喝一边杀敌的模样。 拍卖师适时的出现,他简单的介绍了源氏兄弟和前主的情况,这两人才五十几级,还未全部特化……所以出阵服还是他们三转时的款式,莺丸不禁好奇问道:“像他们这样……以后还有机会练级或者极化么?还没毕业主人就离世,总让人觉得遗憾的很。” “很可惜,不能。”三轮太郎连连摇头,“所以……满级满转的刀才值钱,不过他们是源氏兄弟,人气很高很受女性欢迎,应该可以卖个高价。” “人气很高……他们不捆绑个别的刀卖么。”莺丸随口问道。 鹤丸在一旁听的噗嗤笑出声来,“我告诉你,捆你就很合适!反正你们三个都是Shirani造的付丧神,你除了在阿路基身边得宠,在别的本丸还不是被捆的命。” 瞪了这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一眼,莺丸悻悻的回道:“我捆他们还凑合……我毕业多年,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多。” 拍卖师宣布开始出价,竞价的人并没有之前日本号与博多那般众多,但有两个出价者,一直纠缠,你来我往的互相抬了有十几分钟,直把人等的昏昏欲睡……才决出了得标者。 源氏兄弟新的主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她染着紫发,打扮的很怪异,扎着朝天辫,脚蹬松糕鞋,花花绿绿的裙子,就像马路上那些奇装异服的原宿系一般……站上台来,她尽管表情平静,也什么话都没说,但看起来还是高兴的。 “这女孩子看起来好像不是一般人,似乎有灵力。”小狐丸忽然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付丧神。” “不能。”三轮太郎简略的回道,“有灵能的人多的是,但不是审神者就不能控制刀男,哪怕是审神者,没有权限也约束不了别人的刀……新的主人也会和刀男签订合同,限制刀男伤害新主人的也只有那一纸合约,其实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若是刀真的对新主人起了恶心思,也没人能制止的了,总之,一切后果自负吧,把刀剑买回去以后。” “政府不愧是政府……断然不可能吃亏,什么责任都撇的干干净净。”小狐丸继续闷闷的吐槽,和婶婶做了十几年夫妻,就连爱吐槽政府这方面他变得也很像她。 “下面是今天最后一个拍品,重头戏,你们那位三日月还有胁差双子……”三轮太郎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不知能不能卖出个超级高价,三日月非常受欢迎。” “政府卖出去的刀,最贵的是谁?就是三日月吗?”莺丸好奇的问道。 “最贵的……曾有一回,把三日月和鹤丸放在一起打包出售,那次剧场坐满了人,结标价格简直恐怖,恐怖到让人不相信金主真的会付钱,害怕他会扯皮。”三轮太郎没好气的说道,同时还恨恨的看了鹤丸一眼,“三日月被人喜欢很正常,他很有魅力,我始终想不通,像你这颠三倒四的家伙现在能身居要职不说,居然还这么多人要买,我的大典太都还不如你……可恶的很。” “哈,哈,哈。”鹤丸刻意的大笑一记,“你的大典太现在还要受我管束,谁让我即帅又聪明,还有个好‘亲妈’,为了你的宝贝儿子,你应该对我客气一点。” 一轮弦月……在电子大屏幕上徐徐升起,耳边传来古风的音乐,观众席一下子屏息凝神,没人再发出噪杂声。 弦月升至半空,在水面投射它的倒影……倒影慢慢幻化成三人的名字: 三日月宗近,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 在聚光灯下……三日月终于现身,他身着全套出阵的靛蓝色华丽狩衣,腰佩本体刀,从幕布里徐徐走出,亲眼见到他端庄俊美,宛若天神的容颜……整个剧场竟然没人敢发出惊呼,也没人敢鼓掌叫好。 “能乐谣曲音犹在,却将哀思寄明月。” 面向观众,他低低朗读了这一句意义不明的俳句,似吟似颂……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手持一把纸扇,神色肃穆,三日月开始跳着一段古朴的舞蹈……不得不说,就连自诩直男,从来只喜欢妹子的莺丸,也觉得他跳的太美,让人只想拜倒在他浅灰色洒金的表袴之下……然而,跳了如此高雅的舞蹈,也只是尽力展示自己,让最有实力的金主选上而已,又不禁让人为这绝世美男子感到唏嘘。 舞蹈终了,三日月将扇子收入袖内,哈哈哈哈仰天长笑,忽然,他抽刀出鞘,电光火石之间,两位胁差从后台纵身跃出,三人在舞台上开始表演一段极尽炫技之能事的杀阵! 鲶尾的攻击带有雷属性,而骨喰的带有冰属性,舞台上时而电闪雷鸣,时而寒气袭人,再加上三日月的太刀抖出朵朵剑花,弦月形状的剑气让人看到眼花缭乱……台上各色刀光剑影,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包厢内在座的三位刀男,均与三日月一起出阵过,实战时他从不打的如此花哨,对敌人大多简简单单一击毙命,今日第一次见到爷爷使出浑身解数夺人眼球,简直把他们看傻了……能文能武,能跳能唱,三日月不愧是天下五剑,最美的刀,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一番表演,终于收场,三日月依然神色如常,而他的两位胁差小弟已经开始微微喘息,可见就算与爷爷这般玩闹性质的过招,也得使出几分力气,他握着骨喰与鲶尾的手,三人向观众席微微鞠躬……此时,掌声雷动,甚至有人起立为他们鼓掌,也不知此地究竟是在表演话剧,还是政府公然而然贩卖人口的场合。 拍卖师终于出场,在他几次三番的要求下,大家才重回座位……将三位刀男和前主的情况简单介绍后,拍卖开始。 听着拍卖师一遍遍报出的夸张价格,三日月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微笑,然而,那笑容中稍稍带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怅然。 终于……在拍卖师将一个高到夸张的金额报了数遍,再无人出价超越之时,尘埃落定。 走上台来与新购得的“古董刀剑”相认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并非什么土豪阔佬,打扮的相当朴素,他们见了三日月,喜形于色,那位太太甚至一度开心到哭泣,而刚刚属于他们的三日月与两位胁差,也贴心的上前安慰,只是这样让她哭的更厉害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拍卖会结束之前……就和日本号一样,三日月与胁差双子也来到包间,与自己昔日的同僚们相见。 “不愧是爷爷,卖一个你……我估计政府三个月不愁没肉吃。”鹤丸大惊小怪的说道,“虽然你没能来那个计划十分可惜……不过,我祝你好运。” 爷爷哈哈哈的一笑,“我的新主人其实就是这剧院的老板,见识过多次政府的拍卖活动……刚刚他们告诉我,自从某次拍卖见到我后,就一直很喜欢我,想让我做他们的舞台明星,甚至要让我去拍电影。我与鲶尾,骨喰,绞尽脑汁想了那么一出花哨到夸张的表演,没想到居然投其所好。他们为了得到我,不惜拿剧院做抵押向银行贷款……真的疯了,也不知我能不能帮他们把钱赚回来,万一赚不回来,岂不是我们几个都要睡大街去。” “被人捧在手心里爱着的感觉如何?” 哪怕说着自己要去睡大街,三日月依然容光焕发,是喜形于色的样子,莺丸也为他高兴,轻易抛弃婶婶这个已故前主,都不再成为难以饶恕的致命问题……毕竟,他是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付丧神,在本丸埋没十几年,不被重用也不受宠,心里有些怨气也可以理解。 “……很幸福。”三日月愉快的说道,“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只是,我原来希望买我的人是个年轻姑娘,不怕你笑话,活了十几年,我还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哈哈……没想到是一对夫妻,他们没有子嗣,拿我和鲶尾骨喰是当孩子般疼爱……” “总有一天会有人爱你,以那种方式。”莺丸悠悠的说道,“并把你当做心目中的唯一。” 不像我。 被主人爱着又如何……到她死为止,也只能得到一半的爱。 微微一笑,三日月绮丽的双色眸子闪烁着幸福的光彩:“承你吉言。” “小狐丸!” 就在三位爷爷叙旧之时,扎个马尾辫的鲶尾没大没小的向白发高大的男子扑来,他熟络的拍了拍昔日同僚的肩膀,俏皮的说道:“好久不见……在葬礼上都没机会和你说上一句话,就算阿路基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多谢关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尽管小狐丸埋怨爷爷从今以后是路人,而莺丸也曾吐槽过胁差兄弟是小白眼狼,可亲眼看到纯真可爱,不谙世事的他们,小狐丸的心也瞬间变的柔软……终于发现,他们只是难以接受再一次的分离,并不真的会讨厌这些同僚。 此时骨喰也沉默的走近,一向内向的他,竟也主动诚挚的说道:“阿路基……是个温柔的人,温柔的让我想一直依靠,可是我知道,与她总有分离的一天,为了不再寂寞,我会和三日月和兄弟一起前行,不过,我永远不会忘了她。” 和四位同伴说了最后的再见,终于是时候,小狐丸和莺丸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鹤丸口中的机密计划。 在小狐丸的家又休养了一个白天,直到天黑……太阳彻底落山后,他们才准备出发。 “为什么一定要夜里走?”小狐丸问道,“白天出门不是更方便?” “基地的地点保密,所以得在晚上……以防有的人把路线背下来,自己摸过去。”提到这事,鹤丸的神色或多或少变得严肃,“虽然我觉得你没这种本事,不过莺丸就说不定了,我们鸟儿都可识途,再远的地方只要去过一次就能记得。” 出发前,鹤丸避开两位同伴,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一辆政府牌照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小狐丸家的大门外。 三人尽数上了车,车内已有两个神情肃穆的黑西装,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随行的工作人员,他们安排鹤丸坐副驾,小狐丸和莺丸坐后排。 两人屁股刚刚挨上座位,随行的黑西装就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眼罩,示意小狐丸和莺丸戴上。 “至于么?” 莺丸不爽的抱怨,对一切有碍于他人身自由的东西他都抵触的很,“看不见窗外景色我会晕车,你们不怕我的呕吐物喷射的到处都是?” 黑西装一副“我懒得搭理你”的表情,只是不耐烦的坚持让莺丸戴上眼罩……就连鹤丸也如此对他要求,不得以,他只能照做。 晕晕乎乎的坐在车上,什么都看不到,不一会儿莺丸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还好……他还不至于真的吐出来,只是难受的很。 “小狐丸……你恶心吗?”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选择和同伴聊天,“鹤丸,你看看你搞的这叫什么事,还没见到你的伟大计划,就先将我们折磨一番。” “还好……我还能忍受目前这状况,就当闭目养神,小憩一会儿。”小狐丸轻声说道,他就坐在后排正中,左手边是莺丸,右手边是那个扑克脸,凶巴巴的黑西装。 鹤丸柔声道:“忍忍吧……很快就到机场,到时就可摘下眼罩,还你们自由。” 尽管看不见,但凭借车身的摇晃,莺丸也知道这辆车弯弯绕绕到了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地方……随后是一条长直路,车开始加速,并不再感受到转弯时的离心力,四周越来越安静,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条路如此的长? 大约这般疾驰了十余分钟,来到了目的地,商务车开始转弯减速,最终停下。 “好了,你们可以拿下眼罩。” 黑西装毫无表情的说道,并将两位刀男递回来的眼罩收回自己的口袋里。 推开车门,迈出第一步…… 眼前是莺丸从未见过的惊人景象。 就像鹤丸所说……这里是一个机场。 一阵阵的热浪袭来,耳边传来巨大的难以形容的噪声,哪怕已是夜里,机场依然忙碌的灯火通明。各色地勤车辆来来往往;穿着迷彩服,连体工作衣或皮夹克,戴着耳机和头盔,做着各种不知名手势的工作人员比比皆是。 然而,最让莺丸诧异的是……他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民用机场,而是一个军用机场,停机坪上停泊着的不是硕大圆滚的白色客机,而是一架架或迷彩涂装的直升机,或银光闪闪的战斗机,在远处……还有一架这个机场最为巨大特别,流线型三角翼的黑色载人机,和普通的民用客机相比,这架飞机看起来相当的黑科技,简直就像外星生命驶来地球的战舰,大有来头。 “上回你弟弟大包平和本丸几十号人去基地,就乘了那个飞机。”鹤丸指了指那架黑色酷炫飞机,对莺丸大声说道,“今天我们只有三人,上头不会安排我们使用那个……那假飞机不烧油,用的是某种特殊燃料,飞一次的成本高的可怕,只载三个客人未免浪费了些。” 难怪大包平乘坐了这样的飞机后激动的像个孩子……想到这莺丸不禁莞尔,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定更开心,说到喜欢惊险刺激,他在本丸绝对是名列前茅。 这时,某个工作人员走来与鹤丸说话,噪音实在太大,在这儿人和人说话都得靠喊的,哪怕只隔了两米远,莺丸都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 和小狐丸一起等了一阵子,他就看到鹤丸与工作人员握了握手,彼此告别,随后,鹤丸招呼他俩跟上自己,向停机坪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段直路,又急匆匆的横穿了一条跑道…… 三位刀剑男士。 来到三架安静的停泊在停机坪上的战斗机前。 鹤丸狡黠一笑:“今天我们坐这个去基地,我为政府的计划工作好些年,还从未坐过战斗机,今天真是托了你两的福。” 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类创造出的如此精妙绝伦的战争道具,流线型的机身,威武霸气的喷气式发动机,笔直宽阔的机翼,就像一只安静中积蓄着力量的雄鹰……莺丸的内心连连赞叹,难怪冷兵器已成为了历史的淘汰品,现在人类只需一架飞机就能做到古时无数士兵刀剑才能办到的事。 更不用说……他马上要坐上去,坐在这飞机上直冲云霄!这种经历绝对会比乘坐过山车惊险刺激一百倍!等不及了……他真的恨不得马上跳进去飞上夜空,为什么他从没想过做个飞行员?这种工作太适合他不过,他本就是要翱翔蓝天的飞鸟,飞翔应该是他的宿命。 然而…… 小狐丸犹豫了一阵子,他纠结的问道:“能让我坐个普通的飞机么,慢一点儿的那种……乘坐客机就已够可怕,每次陪主上坐飞机我的心里都七上八下,这玩意看起来更吓人,我都能想象它在空中翻跟斗的样子,呃……现在轮到我想吐了。” 噗嗤一声大笑不止,鹤丸毫不客气的吐槽道:“地上跑的狐狸就是没出息……还没飞呢就认怂,安心,我会让机师对你‘特别关照’,不会让你没到目的地就不省人事,吓成重伤。” 教练战斗机只能坐两人,一位精干瘦小,穿着连体飞行服的年轻男人,应该是机师……他指导莺丸顺着梯子爬进战斗机后排座位,然后自己又在前排座好,整理好装备。 根据他的指示,莺丸系上安全带,佩戴了无线电通讯设备,有氧气面罩的头盔和喷射降落伞包,一切准备就绪,等待出发。 “我们排在第二个。” 无线电耳机中,机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且镇静到令人难以置信,“坐过飞机吗?你害怕不?我见那位长发的朋友,吓的直打哆嗦哩。” 莺丸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乘过飞机,但我不害怕,我最喜欢的游乐场项目就是过山车。” “人生中第一次乘飞机的经历就是坐战斗机,可说十分独一无二了……不过,超音速战斗机可不是过山车,你要有心理准备。” 第一个上天的是鹤丸……尽管驾驶室视野有限,看不到那架飞机如何起飞,但凭借耳机,莺丸能听到部分情况,三架飞机共用同一个无线电频道,就连鹤丸在那对机师说搞笑段子,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在塔台的调度下,战斗机徐徐驶往它即将起飞的跑道,耳边传来听不懂的各种英文指令,莺丸安静的坐着,心跳快的几乎能蹦出嗓子眼。 他知道,他其实非常害怕……不害怕他又怎么会心跳加剧,额头冒汗,但是,他喜欢这种害怕,喜欢这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喜欢面对这不期而遇的挑战。 耳边闷闷的噪音忽然变了,变得更加低沉更加震耳欲聋,刹那间,就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战斗机开始加速向前猛冲! 就像被一记重拳狠狠的敲在胸口上一样,上天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闷的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头盔自带氧气面罩,他真的觉得自己能马上晕过去。 这感觉…… 迅速的恢复了神智,他惊叹的看着机场越变越小,地面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如同彩带,美丽的海岸线离自己越来越远,而月亮则变得越来越近,看着战斗机的机翼慢慢进入厚厚的云层,又从云层一跃而出…… 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星星…… 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那么的明亮纯洁,而美丽的银河就在其中,一条亮亮的光斑宛如瑰丽的彩带。 四周变得安静,就连呼吸和心跳声似乎都能听个清楚…… 这感觉…… 太美了。 简直美妙的难以形容! 莺丸迅速决定了一件事。 他也想做个机师。 他好想学开飞机!真的想学!没事儿学什么开车,开飞机才是世间一切工作中王道的王道!! “哟,莺丸。” 完全沉浸在这难以言喻的绝赞体验中,他甚至没留意到耳机里鹤丸在召唤他。 “喂!喝茶老头!你吓傻啦?” 回过神来,他努力克制激动的的心绪,尽量平静的回道:“没……我在呢,这感觉难以形容,真的……鹤丸,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描述我现在的感受。” “很爽是吧?嘿嘿。”耳机那头,鹤丸坏坏的笑道,“所以你应该能明白了……为什么人类喜欢把某种状态叫‘high’,来到高处,总是快活的,我们是鸟的亲眷,最能感同身受这滋味。” “小狐丸怎样了?”隔墙有耳,并不想搭理鹤丸这豁边的危险言论,莺丸问道,“小狐丸,你还醒着吗?” 无人作答。 “昏过去了吗?”鹤丸也嘟囔道,“不至于吧,刚上天就没知觉了也太……” “收声……你们一直在公共频道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吵死个人。” 终于,第三架飞机的乘客,有气无力的叫道,“我难受着呢,没事别和我说话。” “还活着,那就好。”鹤丸又坏笑了一声,他转而又对莺丸搭话,“呐,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带给你的体验……到了基地,我会给你更大的惊吓!你就等着刷新世界观吧!只要一到那儿,我保证你会走不动道儿,哭着喊着要留□□会这世间少有的惊险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