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听着，五郎，你出生的时候，尼德霍格陛下已经死去了，在颛顼帝埋藏在被骸骨布满的深渊之后，我们便成为了弃族。你与老朽本质上看这个世界并不是相同的，老朽看如今的世界和原本完全不同，你可以理解么？”

“不可知，不可谓。”龙重五说道。

老人将茶水倒出一点在桌面上，然后轻轻勾勒出一条线条。

“五郎，我说个简单的例子，这里是一个点，随后连成了一道线，最后形成了一个面，而你就是这个桌子上的一只蚂蚁，你是否能看到桌上的两条龙呢？”

龙重五思考了一会：“恐怕并不能看到我们。“

“但却可以梦到。”老人指了指正在桌上快速爬行的蚂蚁，“假使有一位蚂蚁中如孔夫子老子的智慧圣人，虽然它永远不会抬头，但若是它感受到了桌子充满震动的声音，就可以推测出有东西在拍着桌子，于是它就会快速地离开，在晚上的睡梦中，这只蚂蚁就会梦到在桌子上谈话的两条龙。”

“所以我们就是蚂蚁么？”龙重五有些疑问说道。

“我们曾经不是，但弃族便是。”黄石公淡淡说道，“五郎不曾见过那光辉且美好的时代，那亨通且漫长的伟大时期曾持续了数以亿年，光明而耀眼的天空再也不曾有过。你出生在诸王战乱的黑暗时代，那时候便已经是弃族了。但又何尝不是幸运呢，你可以悠闲的度过几千年，不曾沾染血污。我便是那些仍会做梦的弃族们。”

“弃族，也挺好吧的。”看着从未如此严肃的老人，龙重五有些无奈的勉强笑笑。“不过我们还能抬起头么？”

“能，一定可以。”老人怒目圆睁，语气坚定，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在龙重五的耳畔，“祭司能看见一切，将打开大门，我们将看到新世界。”

他随机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便喝了口茶，恢复了平静。

“不说这个了，我还是说说这铁风筝是什么东西吧。”黄石公又笑容慈祥，“五郎我跟你说，这是我在春秋时于山中闲睡梦到的东西，便央求公输班做了这东西。”

“鲁班大师倒是有名的炼金奇才。”对于这位亲族，龙重五也是认得，与他同是三代种，青铜与火一脉，对于金属有天然的感应，被有些龙族称为“斯瓦塔尔法海姆的赫菲斯托斯”，不过祂性格孤僻，并不常出现在历史中。

“不过公输班说这东西虽是简单，但因为构造不同于他的认知，所以做出来也只有外层相似，其实质并不相同，不过如果是她看到了，一定会吓一跳吧。”黄石公似乎有些得逞的欢乐，“不起修补，不法常可。”

“好一个，不期修补，不法常可。”

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火星从厨房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