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七月,辽东战场。
“追,快追!”满清八旗兵正死死咬住东江镇的明军不放。
贾诩实在是太恶心了,使出了一系列诸如烧毁满清农田的损招,逼迫皇太极将大半兵力用来围堵贾诩这一路明军。
由于贾诩这一路,缠住了绝大多数的满清机动兵力,剩下两路的明军压力大减,在满清腹地四处搞破坏,让皇太极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一个甲喇额真从望远镜中看到(来自萨尔浒之战的缴获),贾诩的部队在多日和皇太极捉迷藏以后,终于是被他们给追上了。
他在望远镜中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明军是被大队丢在后面的辎重,且还带有伤员,因此哪怕他们想拼命赶上大队,还是被后面穷追不舍甲喇额真死死的咬住。
八旗的最小单位是牛录,每三百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人。牛录既是一种社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三百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三百人。一般作战,每牛录只有几十人。
五牛录为一甲喇(队),设甲喇额真(参领)一人。
五甲喇为一固山,设固山额真(都统、旗主)一人,副职一人,称为左右梅勒额真(副都统)。
所以目前追上明军的就是一个满清甲喇额真,共计一千五百八旗兵。
“追,都给我追,杀光他们。”满清的甲喇额真怒吼一声,指挥着八旗兵疯狂的追击明军。
那带队追击的满清的甲喇额真,直接抽出马刀,亲自带头冲锋。
八旗兵们看到首领也带头冲锋,更加鼓起了勇气,拼命向明军杀来。
此刻,一个落后的明军重甲骑兵,似乎是受了伤,准备拿起火统给满清骑兵一枪。
这可吓不到满清八旗兵,他们和明军打交道的日子太多了,早就知道明军的火统就是烧火棍,之前明军的齐射也才打死了几个八旗兵而已,所以满清的甲喇额真一点都不害怕,还鼓起勇气奋勇向那个掉队的明军重甲骑兵杀来。
此刻,掉队的明军重甲骑兵冷笑一声,瞄准了满清的甲喇额真,轻轻的扣动扳机。
果然是铳响人栽啊!
那个马背上的满清的甲喇额真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颤抖了两下,就直接栽了下马去,脑袋上都被开了一个大洞,已经和肯尼迪去当难兄难弟了。
不等八旗兵反应,那掉队的明军重甲骑兵马上用早就装填好的第二杆鲁密统放了一枪,又是一个满清八旗兵的军官应声倒地。
此刻,那狡诈的明军重甲骑兵马鞭一挥,矫健的战马直接驮着他远去,看的一众满清八旗兵目瞪口呆。
他们一路追击,马力早就不足了,那明军重甲骑兵坐下的战马,乃是以逸待劳,根本追不上啊。
那明军掉队的重甲骑兵追上了大部队,哈哈大笑起来,他竟然是商辅明。
“哈哈,军法官,给我记一笔,两个满清八旗兵的军官。”
“知道了,准备战斗吧。”贾诩合上本子,杀气腾腾的看着追击来的满清八旗兵。
满清八旗兵的纪律倒是不错,道路上有很多被东江镇的明军丢弃的物资,甚至连粮袋、装食盐的坛子都被东江镇明军扔了。
及至最后,银子、铜钱都出现了。
但是八旗兵根本就不管这些,只是拼命追击,这让贾诩的第一个方案直接落空,改用第二个方案。
“追,快追,他们跑不动了!”固山额真战死之后,他的副都统接管了指挥权。
现在战果没有几个,反而战死了一个固山额真和一个八旗军官,他要是不能立下一点功劳回去,皇太极是不会饶了他的。
眼看就要追上东江镇的明军时,几辆破旧的马车被仓皇逃窜的东江镇明军丢弃在道路中间。
“卑鄙!该死的明军居然想用马车来堵塞道路,他们以为这就能阻挡八旗勇士的步伐吗?八旗的勇士们,跟我来!”副都统挥舞着马鞭,直接指挥八旗兵从两边绕开。
东江镇的明军实在是太可笑了,区区几辆破旧的马车,上面或躺、或坐着几名明军士兵,就这点兵力还想阻挡八旗兵的追击?
更何况这些东江镇的明军,全都是快死的重伤员。
这些明军当中,各种伤都有,断了胳膊的,断了腿的,五花八门的,但是看上去都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
“都给我追,不要管这些快死的!”满清八旗兵的副都统催促道,在他看来,弄死了这群重伤的东江镇明军,皇太极根本不会给他算多少功劳,得追击东江镇明军的主力,拖延到皇太极的大部队围上来,这才是大功。
这件事要是办好了,没准皇太极直接就把他提拔为甲喇额真也说不定。
毕竟在他看来,这群明军的重伤员,基本上没有一点战斗力,威胁程度为零。
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行动能力,根本离不开这里。
所以留下几个八旗兵送他们一程割下首级回去报功就可以了,大股部队还得追击东江镇的明军主力才是正事。
望着逼近的八旗兵,车上的东江镇明军重伤员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些重伤员眼神中并没有对死亡的畏惧之色,反而一个个死死盯着向他们靠近的八旗兵,眼中闪过极为仇恨的目光。
他们这些东江镇的兵马,基本上都是和满清有着血海深仇的,不少人的家人都是死在满清手里的,所以都舍得下死力和满清血战。
眼下他们都已经重伤,活不了多久了,能和满清八旗兵同归于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车上的明军重伤员们彼此对视一眼,将压在身下的火折子默默摸了出来。
一个看着有四十来岁的东江镇明军老卒抬头看了看即将西落的夕阳后,毫不犹豫的将火折子对着身下的火绳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