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相声的,也不光是站在台上讲着各个段子,时不时也得跟底下听众说说笑笑,逗个乐,说几件跟相声有关无关的闲事儿,甚至是夹杂点私货;总之是得缓和一下节奏,不能老是说段子。
此谓之,闲白。
哪怕是写文章也是一样,主角得带兵打仗,得妻妾成群,
梁信这两日可没半点闲工夫,
带兵镇服了寿张县,在那里扶植起倾向于自己的一套官僚班子,让士卒在城外休息了两个时辰,供给好酒好肉,吃饱了,又带着他们上路。
这是要回郓州城。
平卢军士卒们背后有平卢军节度使,也不怕梁信拖欠饷钱,再加上不用打仗死人,只是四处跑跑走走,还有酒肉吃喝,所以也没人有怨言。
孙昌这次没再去问梁信为什么这般急着回去,而是自己琢磨起来,可越想还是越想不明白。
郓州境内可不止一个寿张县,另外几个县都被抢了,要么没官了,也像郓州城这般推举了一个领头的出来,要么是官儿还在位置上,但那心思同样不好说。
这其他几个县,您不管了?
孙昌是个有想法的,要不然在当初梁信找上他以后,也不敢答应梁信直接把刺史弄死这件事,他想继续往上爬,受到梁刺史的重用,所以就得去自发揣摩后者的想法。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娘,为什么咱们要去郓州城?”
两个女人,一个成熟诱人,一个青涩可爱,一个才死了丈夫,一个才失去父亲,现在已经快把寿张县城外的那座孤坟给忘了。
邱县令对自己的妻女确实不咋地,他夫人姓崔,但邱县令更在意的是能搭上崔家这条关系,等崔氏一到手,就冷落了她。
崔氏揉了揉女儿的小脸,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
邱县令当初能凭借她搭上崔氏,是通过正常的姻亲关系,眼下邱县令成了和叛贼沟通的犯官,崔家把她领回去,要么养着,要么改嫁,甚至是让她被梁信给杀了,
其实都是能接受的。
唯独她到了这梁信的手里,就很难再有什么结果了。
她跟梁信说说自己叔父是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
确实是。
但问题是,人家崔安潜是崔氏嫡系,位高权重,知不知道她这个穷亲戚还不一定呢。
而她在和梁信对视的那一眼里,确认了,这个少年对自己还有些许欲念,但很快,某些东西就战胜了那点欲念。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准备杀自己。
倘若当那位梁刺史发现自己欺骗了他,自己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可是,
难道真的要用自己的...去换母女俩的性命吗?
......
“阿嚏!”
梁信打了个喷嚏,宋威看了他一眼,假模假样的关心道:“贤侄你这两日在外各处奔波,还是莫要把身子操劳坏了啊。”
“还有,我给你一千兵马,听别人说,你只把寿张县收复了回来,其他几个县,你不打算走一趟?”
说实话,梁信仅用一夜,且不费一兵一卒,就迫使另有想法的寿张县县令开城门投降,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所以,倘若让他真的把郓州全境就这样顺顺利利的拿下来,宋威反而不放心。
他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多了点忌惮。
就在这时候,那名奉命跟随梁信率军去寿张县的裨将,此刻走进营帐来,对着宋威躬身施礼后,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宋威定定看了梁信片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好!”
“听说贤侄去寿张县,杀了那个通贼的叛官?”
梁信沉默片刻,颔首道:
“没想到宋公已经知道了,晚辈正要跟您......”
宋威看着他,脸上笑意愈盛:“我还知道,你把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妻女,全都给带回来了?”
“......是,晚辈做事浪荡,请宋公责罚。”
宋威拿过茶碗放在梁信面前,里面烹好的茶汤晃了晃,显露出一种白浊色,洒落几滴在桌上,梁信闻到茶汤的味道,一时忍不住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