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阳安顿好了小媳妇儿,
燕山三护卫已经整装完毕,等候检阅。
环绕着校场,一圈数十面大旗凌风飞舞,大风带动旗面,不断发出刺耳的‘啪啪’声。
一股肃杀不安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校场,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站在校场上,没有一人一骑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除开风吹大旗声,就只有悠长的呼吸声隐隐可闻。
校场正东方有一座土台,上面放了一张大椅,身披甲胄的张玉端端正正地坐在大椅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方军士。
张玉一见到苏阳到来,立马起身露出了笑容。
“苏公子,燕山三护卫共计两万五千余人,全都在此!”
苏阳没好气地看了张玉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那就让他们先站着吧!”
听到这话,一众将军面面相觑,可是他们也不敢多问。
毕竟这位苏公子来头极大,乃是燕王爷的嫡亲女婿。
所以哪怕一众将军对苏阳空降前来练兵很是不满,此刻也不敢表露出来。
唯有张玉、朱能和谭渊三人,知道苏阳在兵法上面的造诣,不过他们并不准备多嘴多舌。
这些将士不服才好,不服才有机会狠狠操练,练到你服为止!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今日天公不作美,太阳异常地毒辣。
火辣辣的阳光慢慢的倾泻到了死寂的校场上,热量慢慢的堆砌了起来,一路缓缓的升高,已经有人热得受不了了。
太阳原本就异常毒辣,这些将士还穿着甲胄,那更是热得不行。
他们死死地盯着土台上面坐在椅子上的那道稚嫩身影,恨不得提刀砍了这个纨绔子弟!
是的,纨绔子弟!
如果不是纨绔子弟,他苏阳一个连仗都没有打过的人,凭什么空降过来练兵,还压得三位将军不敢吭声?
从正午时分,这一站就整整站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
张玉、朱能和谭渊为了防止出现炸营,所以他们也在土台上面站着。
正是因为看到这三位将军没有搞特殊,三军将士才能够咬牙坚持到现在!
“张将军,过来坐会儿吧!”
苏阳罕见地开了口,不过只针对张玉一人。
张玉此刻浑身衣甲已经浸满了汗水,以他年过四旬的年纪,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但是张玉果断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追问道:“苏公子,将士们已经到了极限,您看……”
“那就继续站着!”
一听到这话,谭渊顿时火了!
“姓苏的,你这是什么练兵之法?”
“就让将士们站着,这不是平白耗费体力吗?”
苏阳冷冷地看着谭渊,本就一肚子火气,现在顿时就有了发泄的地方。
“从古至今,所有的强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军纪严明,前宋威震天下的岳家军,并不是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军纪严明。”
“何为‘军纪’?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就是他们岳家军的军纪,所以岳家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老百姓箪食壶浆相迎,这才能够打得后金蛮夷抱头鼠窜,致使金人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喟叹。”
“军纪军纪,最重要的就是在战场之上,严格服从军令,前进令旗所指,一往无前,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但凡军队吃败仗,基本是前军溃败,然后整体崩盘,后面的人甚至不知道前面怎么回事,看别人跑自己也跟着跑,那这样的军队有何军纪可言?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如今的大明军队,基本上全都是这种货色,胜时一拥而入,败时溃逃千里,就算是指挥出色的将领,也扭转不了这种恶性局面,倘若军纪严明,无人后退,哪怕是寡不敌众,也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这样的军队,没有人敢轻易与之死磕,这样的军队才可以成为铁军!”
听到苏阳这些话,即便蛮横如谭渊,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因为人家讲的都是大实话,谭渊从伍多年,哪里不知道军纪的重要性,方才不过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当然,如果谭将军觉得苏某不配练兵,那苏某现在就告辞,绝无二话!”
说到底,苏阳心里面是有怒气的。
他本就不想掺和进燕王府谋逆造反,可是现在被强行裹挟来了西山,给燕王朱老四练兵,他心中不火才怪!
一听到苏阳这满含抱怨的语气,张玉顿时就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