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大约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却并没有帮着解释,而是用手帕掩了掩唇,轻声说:“您也别怪婆母,婆母许是不知道您身上所涉及的是何等严重的事,若是知道,想必也不会不管您的,先前只不过是为了和您置气才回娘家,并非真的有意要抛弃您。”
蒋荣升讽刺的冷笑起来。
“她不知道?这都整整两天了!你们一发现我不见,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她吧,她自然也就知道我出事了,知道我出事了却还是呆在娘家不回来想任何办法,她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好啊!秦娴啊秦娴,我原以为你只是脾气不好,实际心地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你分明就是个没心肝了,竟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后路,想要临阵脱逃了。”
蒋荣升愤怒的说着,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安宁连忙道:“公爹您消消气,婆母真的未必是那样……”
“你不必再帮她说好话了。”蒋荣升抬手打断了她。
紧接着,他紧张的看着宋安宁,问:“你们可是想到救我出去的法子了?”
宋安宁摇了摇头。
“还没有。”
蒋荣升一阵失望。
宋安宁温声安抚,“据我所知,公爹所涉之事十分复杂,竟牵扯到雍王谋反案,这凡事一旦被扣上谋反,想要再洗脱罪名就难了,咱们家也就公爹的官职最大,您都入了狱,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其实宋安宁说的道理,蒋荣升都懂。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狱中呆着,觉得生不如死的原因之一。
人不怕现境困难,怕的就是没有希望。
正因为太清楚蒋家是个什么情况,他才会感到害怕。
因为除了他自己,他确实也想不到有别的什么人可以救他了。
蒋家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蒋家其实是很风光的,毕竟是在京中做官,与外放的这一个小小知州大不相同。
若是那时候,蒋荣升即便被抓进绣衣司的大狱,只要自己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他也绝对不会觉得自己会被冤死狱中,因为老太爷不会允许。
可现在,老太爷已经没了。
他不争气,混了半辈子也只混了个知州的官职,身边所交好友都和他差不多,并没有哪个能在绣衣司这边说上话。
再加上老太爷故去多年,曾经的那些人脉关系因为老太爷的逝去也渐渐淡了,现在再去求人家帮忙,也不太可能。
蒋荣升几乎快要绝望。
却在这时,宋安宁忽然出声。
“其实要救公爹,倒也不是全无法子。”
蒋荣升眼睛一亮。
“你有什么办法?”
宋安宁道:“说到底,公爹与雍王并无关系,对不对?”
蒋荣升连连点头,“那是当然,别的不懂,这我还不懂吗?那可是谋反!被抓到要诛九族的,就算为了祖宗名声,我也不可能去做那种事啊。”
宋安宁点头。
“那就好办,只是不知道公爹肯不肯跟我说实话。”
蒋荣升一愣。
从宋安宁的表情中,敏锐的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问:“你要听什么实话?”
宋安宁微笑,“蒋华还活着,这我已经知晓,那他究竟是不是去了京中,是不是安远侯的儿子,公爹可以跟我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