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的时候,最精细的米,一旦也不过八百文,糙一点的甚至四五百文都能买到,如今不过短短几年时间,米价就几乎翻倍?
他沉着脸,道:“那我再看看吧。”
掌柜的没有理他。
裴清宴出门,又去了别的铺子。
接连问了几家,米价都差不多,再一细问涨价的缘由,竟然是现在收粮太难了,去年和前年接连发了两场天灾,本就民生艰难,皇帝最近又大肆征发民夫,要开运河,修驰道,壮丁们都被拉去服徭役了,可不就没有人种地了吗?
光靠家里那几个老弱妇孺,能种几分地?
粮食收成不好,眼看着到了丰收的季节,却因为家里没有男人,只能看着那些粮食烂在地里,就连怀孕的女人和三四岁的孩子都跑到地里抢收去了,却也敌不过老天,是以这粮价连连上涨,也不是没有道理。
裴清宴打听完,面色沉重的走出店门。
他想起自己前段时日接连上的几道折子。
那几道折子,分明都呈到了皇帝面前,却如同没有呈到过一样,皆石沉大海。
那些都是关于民生的折子。
他身为绣衣司指挥使,不仅有监察百官,为民请命的责任,也有观察天下百姓,及时向皇帝禀报民生情况,以免发生动乱的可能。
然而,这些职责他都一一屡行到位了,皇帝却不闻不问。
难道……
想到什么,裴清宴脸色微变,却又立马摇头。
不可能。
裴清宴啊裴清宴,你到底在想什么?
皇帝陛下是你的亲舅舅,他自小抚养你长大,你难道还要对自己的舅舅失望不成?
这样想着,他握了握拳头,朝着马车走去,准备回去重新写折子。
一定是之前的折子写得不对,没能入舅舅的眼。
嗯,一定是。
这边。
宋安宁一直看着他走出街外,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回过头来。
奇怪。
按理说,他是雍王乱党,朝廷通缉的要犯,此时应该早已离开冀州城,外出逃命才是,怎么还在城中乱晃?
就不怕被官府抓走吗?
宋安宁皱了皱眉。
而另一边。
裴清宴上了马车才发现,自己刚才四处闲逛,竟然把身上的一块玉佩给弄丢了。
因为今天是乔装打扮,不好戴金银玉器,所以他将那块平日里贴身佩戴的玉佩藏在了袖口里。
可也不知是刚才走神的时候掉了,还是之前就不见了,总之,那块玉佩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神色微变。
玉佩是皇帝舅舅给他的,第一是赏赐之物,不能丢失,第二是那块玉佩承载了他很多感情,若是丢了,未免可惜。
于是,裴清宴让马车停下,自己重新下去找。
与此同时,宋安宁走到了一条小巷。
“咦,这是什么?”冬青蹲身将地上的一块白玉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