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花厅。
安静的只闻得陆苡沫浅浅的抽泣声。
夏凌枥看着陆苡沫坐在一旁伤情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
“娘,也许檀儿醒过来就走了,檀儿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
“就是啊,夫人。”
听着父子两人事不关己的安慰。
陆苡沫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往茶桌上一拍。
啪的一声,将父子两人震的一愣一愣的。
陆苡沫挥去眼中的泪水,几近冷漠看向父子两人。
“今日起,我回娘家住,你们两人不必再来寻我,你们只管照顾好温墨情,不必再管我们母女二人的安危。”
“和离书和断绝母子关系书我会命人送上,劳烦丞相和少卿,早些签了字,公之于众,从此,我和檀儿与你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陆苡沫眼中决绝。
撂下这一句,拨开挡在眼前的两人,毫不犹豫的径直离开。
父子两人,被陆苡沫方才的话,震惊的不知所措。
许久许久,两人才反应过来。
“爹,娘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檀儿,要与我们断绝关系?”
“不……是不是孩儿听错了,娘这般温柔的人,怎么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让檀儿受罚而已,她为何动这么大的怒气。”
两人震惊的,连追上去阻拦陆苡沫都忘了。
脑子里不停的猜测,陆苡沫方才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爹,您说句话啊。”
“嗯?”
夏照缓缓的回过头。
看向夏凌枥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可能,你娘定是恐吓我们的,她定不敢的,不敢的。”
一句一句重复着不敢两字,可声音却越来越低。
陆苡沫此刻的决绝,他从未瞧见过。
正因为没有瞧见过,他才害怕了。
……
夏檀儿留宿宋府避世的日子里,东陵皇城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东陵丞相夏照不惑之年与诰命夫人陆苡沫和离,成了孤家寡人。
第二件事,大理寺少卿夏凌枥与陆苡沫断绝母子关系,成了无母孤儿。
第三件事,南陵二皇子南陵暮行宫遇刺,生命垂危,重金求医。
和离和断绝关系并非夏照和夏凌枥所愿,可他们却忘了,陆苡沫可是九州大陆最顶级世家,陆家的大小姐。
四国皇帝,哪一个都要给陆家一点薄面。
于是,陆苡沫借陆家之手,朝东陵皇帝施压,东陵皇帝亲自下旨,命夏照和夏凌枥签下断绝书。
从此,丞相府再无陆家这个得力靠山,逐渐沦为了众矢之的。
只可惜,自从蓝丞锦知晓夏檀儿的事情后,他便下令将所有的消息都封闭,一句也传不到夏檀儿的耳里。
也因此,夏檀儿难得过了几天安静悠闲的日子。
这几日她住在宋凌程的院子里,真的舒坦极了。
一来,不用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饥饿之慌。
二来,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被蓝丞锦知晓后,不必一个人费尽心思藏着,反而松了一口气。
三来,她已经下定决定,为了自己好好活一次。
这些心态一叠加,夏檀儿整个人都松弛了。
白日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吃着从西域摘来的水果,晚上回了房中,就连洗漱都有人服务。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短短几日,长胖了好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