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亦双眸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恢复温和的笑意,摸着她的头说着,“余音比起他人,心灵透的明亮。” 余音听着,心里竟有些不认同,低着头有些低沉道,“可是我自己并不觉得,比起他人来,我差的很多,也不会做事,再他人眼里,我只不过就只是一个娇弱的仙子罢了。” 明亦不禁微眯着眼,没想到余音竟开始有了自卑的情绪,还有这般的自我贬低,不过倒也未必不好,认清自己也是能让以后的自己变得更强些。 余音并未因他的沉默而有些伤感,贬低自己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捧高了,摔得惨。 明亦每每回想曾经的自己,都喜欢孜身一人呆在这,眼前的这番景象是他所设想,便由此无意寻到了此处,而如今带来了她,一切都明了。 明亦含情脉脉的直视余音,煽情的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余音心顿时震颤,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唇瓣不受自己的控制般,一开一合,接着道,“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明亦惊诧的愣住了,竟见余音念出了这句诗后,瞳孔放大,捂着胸口,窒息的张开了口,想要呼吸,却如同被人扼住了呼吸般。 明亦抓着她的双肩,惊得喊道,“余音,余音!” 余音依旧如此,明亦咬着下唇,点住了她的睡穴。 明亦紧拥着余音,忽感自己犯了个大错。这话曾伤过余音的心,他为何还要抱着侥幸,念出这话,为何。他脑海里美好回忆,对余音来说,是痛苦的往事,不然,他便不会封印余音五百年的记忆。 余音头疼的醒来,发觉床榻边上,枕着双臂睡着的竟是噬心。 回想起昨晚,明亦对她说出了一道人间的情诗,本该面红耳赤,心欢乱跳的,却发神经的念出了下一句,还昏倒了过去。 余音甚觉得丢脸,双手抱头,在自己的怀里念叨着,“啊啊啊,我昨晚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啊。” 噬心惊醒了过来,见着余音已经醒来,便担忧的问着,“怎么了?” 余音惊慌的抬头,用力摇头道,“没什么。”稍微有些冷静的她,才问噬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晚武神抱着昏迷不醒的你回来,紧忙的叫南风诊脉,说你有心病,忽然受到了刺激,昏倒了过去。我想武神应在回来前给你运了些仙气,但仍不见你醒,所以才会如此慌张。” 余音此时此刻,很想找个洞钻,把自己埋了算了,丢脸丢到家了。 噬心见着余音憋得满脸通红,定是心生愧疚。便起身,伸伸懒腰,拉拉手臂的筋,走去桌前,斟茶道,“你已经昏睡了好几日,想来这次定有些严重,你也不必自责,身体上已受的伤并不是你所能逞强,它便会好。” “明亦他在哪?”余音很想再次见到他,想告诉他,那晚不是他的错,而那句话的回答也并非是她所想。 噬心停顿了一会,低头道,“他……离开南风府了。” 余音慌了,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这样离开南风府。但又不太相信真是如此,接着想到,很有可能就是暂时出去而已。“这样啊……那我等他回来,再去找他聊聊。” 噬心见着她不愿相信他完全离开南风府,便转头不忍心再继续告诉她,武神去了贺魅汐那,他亲眼所见。 南风虽说完全不介意余音这些日子在自己的府里长住,但她仍有些受不住的是,余音每日要么就是敞开宅门,眺望街上,亦或者踮起脚尖睁大双眼细细瞧着另一边的深巷处。要么就是在屋檐上,站着,跳着,躺着,溜达着,不放过任何路过的身影。最要命的是,噬心竟在不远处守着,寸步不离。 成疾见着南风有些头疼,眼前一粒饭都未沾,狂揉太阳穴。他心疼的甚想把余音赶出去,但最终还是同情余音道,“余音她的性子比较特别,我曾听爹说过,狂鸟的性子,一旦认定了谁,便衷心相伴,并追随左右。我想余音必定是认定了武神,才会如此坐立不安。”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可能,但我觉得余音必定是爱上了她才会如此,情窦初开的女子一般都会将自己所喜表露在外,我头疼只是因为心疼可爱的小余音罢了。”南风不禁想起前天在贺魅汐的魍山山洞里,与她见面时,竟见到明亦也在那儿,而且正在贺魅汐耳边低语着,似是调戏般,惹得贺魅汐笑的花枝乱颤。 她想,必定是贺魅汐故意叫她前去,让她见着明亦在她那儿,可盼着南风能将此事知会余音一声。 她的确是想这么做,可回府见到余音站在宅门外左右晃荡,她便不忍心了。 明亦这性情大变,说好的只钟情于余音,为何一下子,风水就转到了贺魅汐那。 成疾在一旁,拿起筷子也下不去手,便就放下了,“南风姑娘,不如我们把武神寻回来罢,也好给余音一个交代。” 南风紧蹙眉,犹如受伤女子的神情,道着,“这事难办了,明亦他并未是我们这些人能寻得回来。” 成疾握紧拳头,“我很想为你分忧,看着你这般难受的模样,我的心也很难受。你放心,我寻他回来罢。”说完这话,甩起裙摆,立即拂袖而去。容不得南风想要出口阻止他。 南风不禁叹了口气,“唉,我说,成疾这孩子也着实让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