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三十余孩童纷纷从关着他们的房屋走了出来,睁着他们那双明亮的眼眸,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大哥哥,替他们教训毒哑了他们的罪魁祸首。
鲍金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又被吴泽刺得疼醒过来。
最终,吴泽刺到手酸,才不得已停下手中重复无数次的动作,握着瑞士军刀的右手无力地垂下,瑞士军刀从他的手心滑落掉在地下,五指微微颤抖。
距离吴泽身后很近的一位八九岁的男童,他踌躇一小会,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想了一下,那男童从地上拾起那把形状奇怪的匕首,也不打量,而是看了一眼身上的脏衣服,想了想,便把那破旧的衣裳翻了过来,拿里面较为干净的地方,替那位大哥哥擦拭着匕首上面的血迹。
来回擦拭数遍,再三打量,见匕首上面再没有一丝血迹,方用他那条干净的手拍了拍大哥哥的肩膀,而后把匕首递了回去。
吴泽手臂酸软无力,脑海一片空白。
这时发现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过头的时候,顿时瞧见一张稚嫩、天真的脸庞,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让吴泽的内心狠狠悸动了一下。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吴泽张了张嘴,涩声问了一句。
“啊…呀…喔……!”
吴泽眼眶发热,强自从地上站起身,挥手示意青山真定过来。
“劳烦,替我整理一下这个窝点的银钱,我有大用。”
青山真定也不发话,点了点头便带着他的弟弟,还有一众手下前去清点财物。
院落里面的那些青皮,早被青山的人抬走了。
吴泽牵着那位递还军刀给他的孩童小手,另一只手又拉上旁边那位年龄差不多的小孩,面上挂着和蔼的笑意,招呼一干孩童随他出了内院,来到正堂里面。
吴泽也不说话,面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朝每一位小孩拉了拉手,复又在他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等吴泽与所有孩童做完一番,这会子青山真定折身回到院落,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檀木匣子。
“现银只有数百两,银票合计有五千七百两。若是加上一些金银财宝,还有一些古董物什,折现的话估莫约有数千两左右。”
吴泽一怔,他也不知道,按鲍金这个丧心病狂地黑了心肝的人,财物这般,是多还是少。
想了想,吴泽折身返回昏死过去的鲍金身旁,伸手从他怀里摸索一阵。
最终,从他怀里掏出一个绣花荷包。
青山真定见状,咧嘴无声地笑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吴泽收好那个荷包,不假思索道:“报官,这些孩童,我知道有人一定会收留他们。”
青山真定好奇地问了一嘴:“三十多张口,他们未来好几年,根本是白吃白住。你确定有人会心甘情愿收留他们?”
“有,养济院,百草堂的掌柜。你那边不是找出来近五千两银票吗?这些钱,便是这些孩子的吃住费用了。若是不够,我未来会想法子给百草堂送些银钱过去。”
说到这里,吴泽将那颗大金牙掏了出来,继而把身上所有的银两一并交给青山真定。
这时,吴泽见鲍金的绣花荷包有两个血红色的药丸子。便想着拿回去让淡大夫掌眼瞧瞧。
青山真定大出所料!
方才见吴泽像个小财迷般去摸鲍金的身体。
前面还抢了他的金牙,本以为他是一个贪财的人。
殊不知,却能大方地转手丢掉五千两。还有他费尽心机撬来的大金牙,也一并交给自己。
吴泽想了一会,斟酌道:“我不知道请你们出一次手需要作价几何?鲍金余下的那些古玩物,你们兄弟二人出手好了。所得银钱便和一众兄弟们分了。”
语气一顿,吴泽挠挠头,“若是费用不够,那便只能等我赚上银两,再一并拿给你们。”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了罢,若是我兄弟二人能够相帮,必不会推诿。”青山真定定定地看着吴泽。
吴泽尴尬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方才见你出手狠…快准狠,想来你手上拳脚功夫不错,若是可以,我想请你当我的教习。我想学一学拳脚功夫,就当锤炼身体了。”
“好,小事一件。”
看了一眼吴泽,青山真定点了点头。
吴泽随即转身,朝方才替他拾刀的孩童笑了笑,温声道:“一会,你带着小伙伴们,跟着这几个叔叔去你们的新家。”
“你们不用害担,以后再不会有人随意打骂你们。你们在那边要好好听话,读书。知道了吗?”
进了这处堂口的青山真邦这时插了一句话:“别听他的,我也是哥哥。”
那孩童不去理会青山真邦,而是扬起他那张稚嫩的脸庞,朝吴泽重重地点了点头。
青山真定随即吩咐人手,转移这些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