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竹解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换句话说,竹解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准备为洛王复仇了?
不管怎样,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农历八月初十,已然接近中秋。
这一天,对于塑阳,甚至对于江南而言,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为站位不一样。可对于几个独立的个体而言,已经足以惊心动魄。
距离花间庭不远处的一间豪华客栈里,苏珏跪在地上,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吉彩。
“夫人,请你救救竹解吧!他是无辜的啊……”带着哭腔,苏珏正在祈求吉彩。
“呵呵!”吉彩冷笑一声,厉声训斥:“真是不识好歹!你以为你父亲不是死在竹解手下?我告诉你,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她站起身来,弯腰伸出手,轻轻托起苏珏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怨毒:“你以为,你费尽心机想要救的竹解,出来以后真的会和你一起?”
她又直起腰身,带着一种可怜的语气:“你对于竹解,是什么?你以为是爱人?我告诉你,竹解即将被册封为国师,马上就要获得一个出家人的最高荣誉,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只是个拖油瓶罢了!”
“而他,今晚绝对会找人来杀你。因为杀了你,才是最好的办法!”
苏珏不为所动,反而头磕得更加厉害,语气中哭腔更甚:“不会的,不会的……竹解那么善良,他一定不会……”
“不信?呵呵,那就看吧,看看你能不能活过今晚!”
“我们打个赌如何?”
“就赌今晚会不会有人来杀你!”
苏珏此时已经趴在地上,她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她倒是对竹解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他可能不爱自己,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竹解的。
与此同时,江南大牢的门开了。
走出一人,此人眉头紧锁,眼神之间尽是不解和犹豫。
甫一出门,屈平便跑了上来:“怎么样?少主咋说的?”
赵无用沉默半晌,才缓缓说出一句话:“少主……让我们杀一个人,就在今晚。”
屈平顿时兴奋起来:“杀就杀呗,又不是没杀过人,你咋还愁眉不展的,说话也这般犹豫,莫不是你……”
“你怎地这般看我!”赵无用原本就心里堵得慌,此时被屈平这话一问,顿时就把这股气发泄了出来:“恬不知耻的说,我赵无用好歹也是洛王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儿子自然就是我的少主,少主有什么命令,我自然会全力去办!”
屈平就不解了,问道:“那你为何还这般犹豫不决,婆婆妈妈的?”
“少主让我们杀的那人,是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身怀六甲,你说……”
“啊?这……”
秋日的黄昏总是过得很快,就在这会儿,已经月上柳梢头。
花间庭里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纨绔子弟和文人士子,带着一个又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在此寻欢作乐,一时之间人声鼎沸,一番繁华景象。
二楼角落处的一个房间敞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一步一顿,向那房间走去。
徐若云远远的瞧见了那老人,俯下对端坐中堂淡定喝茶的李云水耳语:“魏年达来了。”
不过,李云水并未起身,就等那魏年达慢慢走进来。
魏年达何许人也,一生之中见过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又有哪个不对他毕恭毕敬?那中堂之人,也一定是李云水了,可李云水竟这般托大,当即心里就不高兴了。
“李公子真是好大的排场!”魏年达那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
李云水倒是不以为意,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公公这话,岂不是让云水难堪?公公位高权重,本应好生招待,无奈囊中羞涩,实在是排场不起来呀!”
魏年达不语,走到那座位上坐了,理了理衣袖,看着李云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家此番前来,是奉了……”
话还未讲完,就听得李云水打断:“公公,不急,不急,咱先不聊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个客人呢!”
魏年达心中一阵不爽,却也耐住性子:“哦?还有客人?谁?”
“魏公公真是老当益壮呀!我这而立之人,反倒是赶不上,实在是惭愧,惭愧呀!”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那人衣着普通,皮肤黝黑,看起来一个大老粗模样,可谁又知道他进士出身呢?这人,当然便是南宫易。
他上前对李云水鞠了一躬,算是见过,又对魏年达拱了拱手,打了招呼。
“李公子,路上有些耽搁,来晚了,抱歉抱歉!”说罢,也不待李云水安排,找了魏年达面前的椅子,就那样坐了下去。
李云水瞧了瞧这两人,微微一笑——
“今晚,承蒙两位看得起,原本有心款待在下,无奈在下福薄,生怕担待不起。于是,我就想了个折中的方法——把两位请到这里来。”
“不过,的确是没银子花,就不请两位吃饭了,反正那饭吃着也没意思,况且……大家也并不是为了吃那顿饭而吃饭。我们就聊聊简单的事情吧,比如……条件!”
“二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