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杀人了!
卫士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了!
司隶校尉杀人?杀什么人,难道又要闯进宫杀人吗?
何太后慌了,看着宫外通红的火光,喊杀声似乎就在眼前,拉着刘辩急声道:“辩儿,是不是,是不是你舅舅?”
刘辩面沉如水,对外面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他深吸一口气,按住何太后一只手,看向潘隐道:“你即刻传旨,宫里所有人不准乱动,保持原位。命曹操即刻来见朕!所有宫门紧闭,不得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刘辩说着,又道:“让人去将渤海王带过来。蹇硕,你护卫朕与母后,去嘉德殿。”
“是。”一众人应着,急匆匆护卫着刘辩向嘉德殿。
何太后慌乱不已,紧紧跟在刘辩身旁。
到了嘉德殿,曹操就一身甲胄,带兵来到近前,神色凛然道:“臣曹操参见陛下!”
刘辩看到他,心里稍松,坐在椅子上,看向宫门外,道:“免礼。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曹操直起身,道:“回陛下,臣来之前打探过,是司隶校尉下令,具体原因还不知。宫外已大乱,羽林军在四处抓人,杀人。”
“大将军人在哪里?”何太后一听就急了。
曹操躬着身,道:“臣不知。”
刘辩坐在椅子上,虽然脸色还有些僵,但心里却已经镇定了不少。
有曹操与蹇硕的禁军在,即便外面发生什么,他也有把握应付。
他接过潘隐递过来的茶杯,转手给何太后,微笑着道:“母后不用担心,有朕在,这天,还塌不了!”
何太后接过刘辩的茶杯,看着他勉强的点头,面上全是担忧之色。
曹操狭长双眼静静观察着刘辩,对于他的从容自若,心里颇感意外。
“臣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这时,一众侍卫,护卫着刘协从侧门进来。
八岁的刘协,小脸稚嫩,不慌不忙的给刘辩与何太后行礼。
刘辩看着他,道:“来人,给皇弟搬把椅子。”
“谢陛下。”
刘协不卑不亢的应着,余光一直在悄悄打量刘辩。
他与刘辩都在宫里,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也算了解。
羁押张让等人,赶走他祖母,三番四次的力压何进……这些行为,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胆小怕事的皇兄。
宫外喊杀声震天,他还这般淡定?
刘辩坐在椅子上,看着宫外,火光冲天,来来去去,翻转腾挪,犹如火龙在快速游走。
‘何进到底要干什么?’
他心里想着,忽然看向身前不远的曹操,微笑道:“朕听说,今日上将军与大将军有些口角?”
曹操躬身,道:“是微臣冲撞了大将军,请陛下恕罪。”
刘辩点头,道:“对大将军,还是要敬重一些的。”
“是。”曹操道,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刘辩双眼眯起,注视着曹操。京里都在传,曹操是一个浪荡,好色,性情鲁莽之辈。
他又瞥了眼左手侧的蹇硕,这個人恭谨的低着头,神情可见的紧张。
何太后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拉着刘辩的一只手,低声道:“辩儿,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辩一笑,道:“这个,朕也想知道。”
何太后嘴角动了动,抓着刘辩,忐忑的看着宫门外。
刘辩环顾一圈,见人都来齐了,与潘隐招了招手。
潘隐小步上前,道:“陛下。”
“把《太史记给朕。”刘辩道。
潘隐应声,转身就让人去拿。
不多时就找到了,刘辩接过,认真看起来。
《太史记,更为熟知的名字是《史记,是西汉史官司马迁所编著。
刘辩近来除了练字,就是看这本书,尤其是涉及汉武帝的那部分,他尤其爱看。
他手里的《太史记,比后世的还要详实的多,是一种未删减版。
这个时候的纸还是稀有物品,只有大户人家才用的起,而贵族鄙视用纸,更多还是缣帛。
时间慢慢过去,刘辩就一页一页,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着。
倒不是他不想看的快一点,实在是有很多‘生僻字’,有些话还意有所指,他得用心揣摩。
外面的喊杀声还在持续,甚至卫士接连报告,不断的有人闯宫。
刘辩佁然不动,食指碰了下嘴唇,翻页继续。
曹操,蹇硕,潘隐等人见刘辩不动如山,本来紧张的心情,不自觉的悄然放松下来。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隐约听到鸡鸣声,宫外的火光才减少,喊杀声渐渐停歇。
潘隐有些按耐不住了,上前低声道:“陛下,是否开宫门,派人去查探一下?”
刘辩自顾的翻着书页,道:“再等等。”
“是。”潘隐小心谨慎的后退回去。
曹操看着刘辩,拧眉沉思。
而此时,宫外的羽林军开始收整,归于建制。
南宫外,玄武门不远处。
众多士兵围在一起,高举着火把。
正中央,何进身穿甲胄,满脸横肉,双眼凶狠的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廷尉宣璠,握着刀的右手抬起,擦了下头盔上的血。
宣璠吓的直接瘫软在地上,颤声道:“大将军,我我与那十二常侍并无关系,为何抓我?”
何进双眼血红,杀机毕露,道:“你真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与赵忠那阉贼的关系吗?说,昨夜进宫诬告老夫,何人指使!”
宣璠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看着何进,浑身冰冷,惧怕到了极点,道:“没有没有没有人指使,是是是他们举告,我我我身为廷尉,理当……”
噗嗤
宣璠还没说完,在他背后的袁术,看了眼何进,猛的挥刀,将宣璠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人头滚动,双眼大睁,一脸惊恐。
袁术一脚踢开,浑身是血的上前,煞气腾腾的道:“大将军。”
何进看着宣璠的尸身,擦着手中的剑,道:“还有谁?”
袁术看向城东方向,道:“大将军,按照你的名单,只剩下骠骑将军了。”
“董重!”
何进双眼里涌动着寒意,道:“今日之事,他脱不开干系,走!”
袁术跟在他边上,道:“大将军是说,是骠骑将军派人刺杀伱?”
何进翻身上马,脸上的横肉不断抽动,盯着董重的府邸方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