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令下,刽子手挥舞大刀,准备行刑。
“饶命啊,饶命啊!”
“我们是被冤枉的!”
“救命救命啊……”
刑台上的人哭喊连天,甚至有人尿裤子、昏死过去。
桥正看着董卓、钟繇忽然大笑,道:“苍天无眼,小人当道,董卓,钟繇,我们即死,你们必不可长久,我们在下面等着你们!”
钟繇神色严肃,根本不理会。
董卓双眼幽幽,心底惶恐不安。
他在洛阳这些日子,完全被孤立,没有人在意,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可有可无,那为什么还要有?
‘必须尽早离开洛阳!’董卓面无表情,心底发狠。
咔嚓咔嚓
刽子手大刀挥动,清脆声响起,一个个人头滚落,鲜血横流。
围观的百姓突然大声叫好,声音如雷,直插云霄。
在人群之后,还有一些人在影影绰绰的酒楼、茶馆等地方,遮掩身形,远远观望。
他们看着桥正等人这样被杀,心有戚戚,沉默不言。
这时,酒楼里走出一个三十左右,脸色苍白,手拿酒壶的男子,他听着刑场上的欢呼,摇头道:“预行大事,必立名望,周全其身,众志相拥。”
言谈举止间,对朝廷的失望毫不掩饰。
正要走,忽然脚步一顿,看向身前不远。
有一大汉眉宇如星,气质沉渊,目不斜视,龙行虎步,相对而来。
男子看着这个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忽然开口道:“曹中郎将?”
曹操脚步一顿,打量着这个酒鬼,并未轻视,抬手道:“正是曹操,足下是?”
酒鬼一笑,道:“颍川郭奉孝,久来东都,盘缠用尽,不知可否在府上叨扰几日,赊几杯酒喝?”
曹操这些日子,在洛阳城四处寻觅良才,甚至不惜重金。
但他出身不好,名声更不好,加上近来屡屡坏事,纵然有圣眷,愿意跟随的人不多,并且,曹操还看不上那几个。
是以,多日来一无所获。
“郭奉孝?”
曹操狭长双眼闪过思索之色,确定没有听过,神色如常的道:“家中客房众多,酒水管够,先生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郭嘉苍白的脸上红晕越多,目中有晦涩之芒一闪而过,拿起酒壶,一口酒灌入口中,不等喝完,身体一颤,继而踉跄向前,猛的抱住曹操,大口大口呕吐在曹操胸口。
“大胆!”曹操身旁的夏侯惇大怒,抬脚要踹。
曹操抬起手,淡淡道:“区区一件衣服,先生身体不适,去找个医师来。”
曹操说着,一个反手,将还在呕吐的郭嘉背到身后。
郭嘉脸贴在曹操脖子上,还在不停的的呕吐。
曹操恍若未觉,有路人异样观瞧,曹操笑着道:“兄弟喝多了。”
郭嘉不吐了,歪了歪头,找了个更适合的位置,闭着眼睡了起来。
夏侯惇见着,满脸不善,道:“孟德,这是一个酒鬼,何必理他,我直接将他扔河里算了!”
曹操浑身难受,鼻子间都是恶臭,却面不改色,道:“大丈夫处世,岂能以貌取人?再说家中也不差一副碗筷。”
夏侯惇欲言又止。
曹操的求才之心他看在眼里,但总不能大街上一个酒鬼都往家里带吧?
郭嘉趴在曹操背上,醉眼迷离,轻轻打鼾。
……
傍晚,永乐宫。
这里,原本是董太后的居所,现在是何太后的了。
小桌四周,正北是刘辩,左手边是何太后,对面是刘协,右手边是董太后。
何太后与董太后相对,斜睨着眼,神情得意,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董太后端坐笔直,僵硬着脸又高抬着头。
刘协表面平静,坐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低着头,余光一直在刘辩身上。
他年纪虽小,可早慧聪明,这位皇兄接祖母回宫,必然有所图谋!
何太后轻轻拿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而后才抬起眼皮看着董太后,道:“母后,这永乐宫的路,还认得吧?”
董太后顿时气的双眼一睁,下意识的要张口反驳,如以前一样。
她猛的收住口,淡淡道:“劳太后费心了,老婆子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那种地步。”
何太后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母后身体真是好啊,解渎亭侯去世都快三十年了。”
董太后大怒,就要破口大骂,余光瞥了眼刘辩,强行又收了回去。
所谓‘解渎亭侯’,是灵帝之前的爵位,桓帝驾崩无子,窦皇后与其父迎立了当时还是‘解渎亭侯’的刘宏继位。
也就是说,董太后与桓帝无关,刘宏继位后,母凭子贵,这才成了太后。
何太后见董太后没了以往的锐气,完全被她压制,心里爽快的不行,眼角眉梢都快飞了起来,更加优雅的喝茶。
刘辩见差不多了,轻咳一声,微笑着与董太后道:“祖母,皇弟与朕说,山中潮湿阴冷,又临寒冬,不适宜居住。朕想着也对,便请祖母回宫居住。”
董太后心中强压怒火,盯着刘辩,心想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歹毒的很!
若不是为了刘协,她才不会任由这逆孙摆布!
刘辩不管这老太婆怎么想,道:“祖母,明年就要改元了,宫里宫外,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
董太后哪里不知道刘辩的意思,瞥了眼端坐不动的刘协,心里又恨又无奈,绷直脸,道:“你是先帝长子,又是皇后所出,乃是嫡长子,继位理所当然,无可置喙。”
何太后听着,越发得意,双眼翻的是一片白。
刘辩对董太后的回答也很满意,给她夹了口菜,道:“年底将近,少不得走动,还请祖母公开说一说。另外,朕会在年底大宴群臣,还请祖母列坐帘后。”
他话音刚落,潘隐急匆匆进来,道:“陛下,荀尚书回京了。”
刘辩猛的转头看向他,道:“让他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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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