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手持长枪,站在城头,眺望着冀州方向,时不时轻叹一声。
高顺默不作声在一旁,双眸炯炯,毫无消沉之色。
“主簿!主簿!”
突然间,有个小吏急匆匆跑上来,急声道:“朝廷的旨意,快去接旨!”
吕布不以为然,道:“让义父去接好了,关我什么事情。”
吕布的官职,是丁原幕府的主簿,这是一种官职又偏向私人,位置险要,品秩却很低。是以,在丁原以外的人眼里,吕布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是,是专门给主簿的,是陛下的旨意!”小吏激动的说道。
吕布猛的转头,双眼圆瞪,喝道:“你再说一遍?”
小吏也是跟随吕布多年的人,不惊不怪,道:“我打听过了,说是要册封主簿为校尉,领兵去徐州平乱!”
吕布一把推开他,大步奔向州牧府。
赶到前堂没有人,吕布直奔后堂。
一进门,只见丁原在悠闲的喝茶,别无他人。
吕布一怔,没有看到天使,上前疑惑道:“义父,有人告我,说是有天使……”
丁原笑呵呵的放下茶杯,将身前的圣旨推过去,道:“你迟迟不到,为父就替你接了。陛下命你为平虏校尉,调入徐州,归徐州牧调遣,以阻挡袁术叛军,收复徐州失地……”
吕布不等他说完,已经拿开圣旨,看着写的明明白白的旨意,吕布激动的双眼通红。
丁原盯着吕布的表情,目中怒色一闪,旋即笑道:“奉先,我还不知道,你在京中有这种关系,为何先前不与为父说一说?”
在丁原想来,吕布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主簿,一跃成为平虏校尉,跨度不可谓不大,没有强力的举荐,根本不可能!
吕布愣了愣,看向丁原道:“义父,不是你举荐孩儿吗?”
丁原眉头一皱,旋即松开,站起来,摸着胡须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此番去徐州,一定要勇于剿匪,为父为你准备了两千人,一万石粮食,你一路上再自行募集,起码要有五千人,否则寄人篱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吕布见丁原语气渐重,心里不安,抬手沉声道:“义父,此事孩儿也觉得蹊跷,是否是有人要离间我等父子?”
丁原心里也想过这种可能,看着吕布的表情,不像作假,笑容不变,道:“为父岂会在意这些。为父与徐刺史有些交情,待会儿我亲书一封与他,想必有我的名字,他会多加照拂于你。若是不顺,尽管回来。”
吕布这才松口气,单膝跪地道:“孩儿多谢义父!”
丁原心里还是怀疑他这义子是在京中找到了什么靠山,要弃了他这个摇摇欲坠的义父。
但丁原没有撕破脸,想着将来如果朝廷问罪,他还得借助吕布那靠山。
丁原拉起吕布,父子两和和气气,一如往常的交心。
……
陈国,陈县。
陈国与与山阳郡交界,旨意抵达的时间也差不多。
董卓看着这道旨意,面露讶异的看向牛辅与贾诩,道:“十万大军,朝廷这是放心老夫了?”
牛辅吃着烤羊,满脸的油,道:“义父,管他信不信,关键还是将十万大军弄到手!”
董卓老脸不动,双眼眨了下,转向贾诩。
贾诩稍稍沉吟,道:“董公,豫,荆,徐,三州说的好听,实则上董公能够调动的,也还不过手里的三万人。”
董卓脸上带着希冀,道:“就没
有一点好处吗?”
贾诩不动声色,余光瞥见洁白的裙摆有一点油污,心里陡然极其不舒服,如鲠在喉,深吸一口气,强压着难受,与董卓道:“也并非全无好消息,这道旨意,明白无误的写着十万大军,将来董公扩军到十万,朝廷也无法指摘。”
董卓小眼睛一睁,继而大喜的道:“好!好!好!”
笑了一会儿,董卓拿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又道:“那,命我率兵进剿,当如何?”
贾诩余光还在那块油污上,心里不自在,道:“破袁术不难,关键在于,不能让袁术败的彻底,须拿捏分寸。”
董卓立刻知道贾诩心有定计了,老脸绽开花来,笑道:“那袁术小儿不将老夫放在眼里,老夫便替袁逢好生教导一番!”
牛辅大口吃肉,囫囵吞下,道:“义父,何日发兵?”
董卓小眼睛寒意一转,笑呵呵的道:“再等几日,让朝廷那帮人急一急。”
贾诩没说话,目光盯着那片油污,想要去擦,又担心会更大,不自觉的拧紧眉头,心里越发纠结难受。
“董公!”
张济一脸阴沉的大步进来,道:“那袁术又派人叫阵,将董公祖上侮辱了个遍!”
“好个袁术小儿!”
董卓大怒,看向贾诩,瞪着双眼道:“文和,你有何办法,替老夫出这口恶气?”
贾诩的目光,艰难从那滴油污挪开,道:“袁术会骂,董公难不成就不会吗?”
董卓看着贾诩,有些没反应过来。
贾诩双眼阴冷如蛇,道:“董公,那袁术谋反以来,太过顺畅,未经挫折,只怕受不得董公三言两语的刺激,必然倾兵而来。”
董卓老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多,大笑道:“文和妙计!”
说完,他看向张济,道:“撤回来,让袁术小儿今天骂个痛快!”
张济根本没听出什么妙计,董卓发话,只好抬手道:“是。”
董卓这边撤兵,袁术阵营叫骂仍旧不绝。
高览骑马在阵营前,来回走动,脸上都是不耐烦。
麴义大破公孙瓒,文丑战败华雄,偏他叫阵多日,对面龟缩不出,他想立功而不得。
不远处,袁术坐在马上,冲着陈县方向,哈哈大笑道:“董卓老贼如此胆小如鼠,别说十万,便是给他百万大军又如何!”
很显然,袁术先一步知道了洛阳发出来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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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