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楠在花涧山庄住了一段时间,已经痊愈。她注意到,每天都有人到花涧楼前汇报消息,似乎是近段时间京城里发生的事。 雅楠念到很久没有回去,清承他们会不会着急,他们是不是正在寻找她,或者,她们从来没有找过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依旧是想回去一趟。在这里,每日悠闲自在,无忧无虑,和素铃在一起,心性也变的和她一样单纯。然而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她还是有些在意。 每次想到花涧楼前希望能偷听到什么,但每次都不成功。 她真是讨厌那种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把她蒙在鼓里的感觉。 京城里,一个消息一夜之间被封锁,一个消息一夜之间却是满城皆知。 幕后之人隐藏在黑暗里,等待着他的鱼何时能上钩。 某一天雅楠路过花涧楼时看见小哑走过,面对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匆匆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往前走。 小哑汇报消息的时候消息的时候只能写下来,花语尘看完后会烧了它。然而他只是稍稍大意了一些,点了火,没等火熄灭就离开了案几,走到窗边沉思。 雅楠就趁着小哑推门出来的时候躲在门后轻巧的溜了进去。 轻手轻脚来到案前,徒手从火盆里拣出了那张还未烧尽的纸条。 隐隐约约就能看清两个字“锐”“死”,雅楠琢磨了一下,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锐死。” 李锐,死。意思是说,她师父不在了? 窗户前的人瞬间已经转移到了愣在原地的雅楠面前,那人左手将要掐住雅楠脖子的时候停下来,向后一甩背在身后,背对着她。 “谁让你来这里的?” 雅楠并未回答。 “锐,说的是李锐吗?是皇宫里的三王爷吗?” 花语尘沉默半晌决定如实告诉她。于是点头,想到她可能没看见于是又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 雅楠睁着大眼眼泪凝聚,悲伤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来,手臂胡乱的摸了一下眼睛,想要冲去门去。 花语尘转身拉住她的手:“去哪儿?”表情有些平常见不到的惊恐,似乎是害怕她这么一去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我要出去。为我师父戴孝送终。”雅楠头也不回,语气执着。 “不可以。”花语尘生气。 雅楠皱眉:“为什么不可以!”甩开花语尘拉着她的手,“我虽然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这不能把我永远留在这里,我是一个外人,我终究是要出去的。” 花语尘温和下来:“我知道。但是,至少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要你答应过。过一段时间,我会送你出去。”花语尘不能将全城通缉她的消息告诉她,不然会让她觉得赵氏兄弟都放弃她了,那么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孤独一人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她可能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他可以放弃很多事情只要她愿意留在这里。 然而花语尘还是没有告诉她,李锐的死对她的打击已经足够大了,这就已经够了。 雅楠平静下来,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花语尘舒了一口气。安心的看着那张不带表情的不染尘埃的脸。 但至少,这张脸上已经没有危险的表情了,只是太过于平静,让人觉得有一丝害怕。 傍晚时分,太阳西下,山庄里的人渐渐忙碌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雅楠。 雅楠学着之前小哑吹口哨的样子,来到白翎呆着的地方。白马听见口哨音原本还懒散的样子,突然间就来了精神一样站了起来。 然而看到面前的人之后又变的傲慢起来,扭着头看向了另一边。 雅楠解了套住白翎的绳索,将它牵了出来。 白翎倒是听话,跟着雅楠慢慢走。雅楠要上去,它竟也是温顺的配合着。 黄昏时分天边火红的云彩和山庄里的桃树开的花连成一片。白马背着穿桃粉色衣服的女子纵身跃过瀑布。 落在石壁外面的世界时雅楠心想:终于出来了。 清承想念雅楠的心情日益加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然而他都不见她多少日了,这是个了多少年都数不清了。 清承躺在西厢房的屋顶上,看着日落,回忆着雅楠在的时候的日子,从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对他爱理不理,总是和他凭嘴,联合起清容清默捉弄他的大女孩。而他却依旧喜欢她,喜欢她假装生气把小脸一扭的样子,喜欢她练字时大笔一挥洒脱不羁的模样,喜欢她做错事时和平日完全不同的鹌鹑一样的表情,喜欢她看着落日愣愣出神的模样,喜欢她的一切一切。 想要拥她入怀。想要娶她。 想到她受了伤,和花涧楼的娘娘腔在一起时他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拿起手边的酒瓶,猛灌了一口。然而躺着喝酒,他被呛到,忙坐起来咳嗽了几声。 天色暗下来,月亮从树梢升起。 不知道小南瓜如今怎么样了,就算我再想你,就算我吃醋,你可也别出来,好好躲着,躲过这一阵,我就来接你,接你回来我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