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俞非晚以为林青山要继续不顾人死活畜生发言大杀四方时,林青山却撂下这两句狠话转身离去。
俞非晚眨眨眼,玩味一笑,这有些不符合林青山的性格啊。
“娘,让您伤心了。”
“对不起。”
俞水山神情凝重,幽幽开口。
老太太别过脸慌乱的用袖子擦掉面颊上的眼泪,伸手拍了拍俞水山“是娘错了。”
忽的,一阵寒风刮过,俞非晚狠狠打了个寒颤。
好吧,刚才战况激烈,她都忘了自己被打湿的棉袄了。
老太太就好似终于找到了光明正大又合适的理由,抿抿干瘪的嘴唇,连忙道“走,回屋。”
“萍萍,你找一件你的棉袄给非晚,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我这个老糊涂,刚才都没注意到。”
“对了,水山,你去咱东院郭婶子家把俞鹏接回来。”
俞水山正要上前的脚步一顿,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好。”
他知道,娘这是在故意支开他们。
俞非晚搀扶着老太太回了西堂屋,炉火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屋外雪花簌簌落下泾渭分明的割裂成两个世界。
老太太跪在蒲团上,嘴唇快速的一张一合,极其小声的诵着经,一遍又一遍。
就好似是在风雪中迷路的旅人,找不到归途,找不到方向,拼命想通过这种方式找一个答案,存一份寄托。
俞非晚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在房门被阖上的那一刹那,老太太压抑着的诵经声,从喉腔泄露,在小小的房间里飘荡。
俞非晚并不担心老太太经受打击会想不开寻死觅活。
倒也不是说老太太心性坚强,而是老太太仍有挂念。
老太太挂念,恶语相向失和多年的一双儿子。
也挂念,医院尚未给出的结果。
老太太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此刻,老太太最需要的就是一方安安静静独属于她自己的,消化情绪的空间。
俞非晚换下湿漉漉的棉袄,和俞萍一起围坐在火炉旁,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俞萍自以为隐晦的偷瞟着俞非晚。
一眼又一眼。
眼眼都明显。
“说吧。”俞非晚踩着小凳子将换下来的棉衣挂在一边的长杆子上。
一回头,就又撞上了俞萍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不知道俞萍憋不憋的慌,反正她被偷瞟的慌。
俞萍羞赧的挠了挠头,贴在俞非晚的耳朵小声道“萍萍,那只乌鸦是你变出来的吗?”
俞非晚:有点痒……
“这还得多亏你呢。”
俞萍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我?”
“对啊。”俞非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因为你在学堂的努力学习,正好让我恢复了那么一丢丢仙力。”
“所以,我们的萍萍是大功臣。”
俞萍的眼睛,更大,更圆,更亮了。
一眼望去,就好似是一汪耀眼夺目的星潭,倾泻下漫漫的璀璨银河。
俞非晚心中惊叹,她的妈妈真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胚子。
饱满清秀的鹅蛋脸,幼时,憨态可掬。
抽条之后,典雅大方,无限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