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没天理了!
程朱理学盛行以后,封建社会中女性地位一降再降,从宋朝时小范围流行的女子裹脚行为在明朝逐渐成为风尚,也是三从四德的一个附属产品。
尤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女子,若没有裹脚,则会被认为与平民女子乃至婢女丫鬟一样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
秦柳能理解。裹脚布束缚的不仅仅是小脚,而是女子的性格天性。
裹脚成功,说明这个姑娘很柔顺很能忍,在三从四德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对于贵族而言,女人更多地是要顺从男人的意志,善于忍屈求全做个附属品。而疼痛异常又需要常年坚持的裹脚行为就成了检验女子德行的良好直尺,反而得了那些贵妇人们的青睐,越来越普及。
秦柳疑惑的是,那个小胖子胡广思和大才子杨慎,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伙伴,也没伸出援手向她提个亲?
她翻了个身,再也睡不着了。
原身娘家姓刘,小名阿绛,祖父是个刚正不阿的大官儿,官至内阁阁老,很有可能还做了内阁首辅,是皇帝的老师。
有这些线索,没准她能查到原身是哪家的女儿。
秦柳叹口气。
也怪她,这几年只是忙着赚钱生存,压根没关注这个时代的时政大事。要不然很快就能知道原身娘家了。
她也没着急,打算慢慢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躺倒休整,秦柳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天亮后吃早饭时,秦柳看着神采奕奕地忙碌收拾行李的众人,就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的体力太差了,尤其是骑马技术,十分有限。
小哑巴此时看着比在沙堡子镇时要兴致勃勃许多,眼睛深处有压抑不住的光芒。
秦柳一边喝着热腾腾的大米粥,一边笑打趣道:“你这是为回家感到高兴吗?”
小哑巴一边把帐篷卷起来绑到马背上一边笑道:“是啊!十多年了,第一次回家!”
秦柳差点把稀饭喷出来,她好奇问道:“你不是草原人吗?怎么是第一次回家?”
她去端了一碗粥过来给一直忙碌的小哑巴。不得不说,这小伙子真是勤快又能干,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王子。
小哑巴咧嘴小声笑道:“我很小就离开父母兄弟去了右翼,在那里被当作人质一直到现在。去年要杀我的那帮人,就是右翼要抓我回去的。”
他喝完了粥,眼神期待又忧虑地看着遥远的北方?:“这次回家,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
秦柳接过小哑巴递过来的空碗,看他又转身忙碌起来,熟练又利索地替自己把物品整理好绑在马背上。
心里微微异样。
他是个王子,却也是个可怜的人质。
她有点儿理解小哑巴对金钱无所谓却非要她店铺股份的心情了。
从小远离家乡去做人质,他可能没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自己无意中给了他燕子楼的一半股份,反而让他有种当家作主的感觉。
金黄色的晨曦照在小哑巴的身上,他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老长。
一行人昼行夜宿赶路,很少看到有人烟。
过了两三天,终于进入了丘陵起伏的草原地带。